裴矜被他狡黠表情逗笑,随口接过话茬,“那边平常不被允许过去吗?”
“倒也没有。不过先生的母亲从前比较喜欢去那儿,后来……”他欲言又止,摸头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啦……主要大家怕经?常过去触景生情,所以平时都不怎么会去。”
知道这是沈家家事,他不方便透露太?多,裴矜自?是不会再问,看似不经?意地直接转移了话题。
浅聊几句有的没的,谁都没再主动开口,默默穿过天?井区和亭中?楼阁,挪步前往目的地。
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沈行濯为什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带她来赏樱花。
左思?右想?不得结果,但同时又忍不住不去动容。没人?会把沈行濯的用心对待当作无动于衷,包括她在内。
连续走了二十多分钟,看到一?处占地面积不大不小的苏式庭院。飞檐翘角,立于百米开外。
绕过青石路一?直朝里?走,经?过避水檐,终于能清晰瞧见匾额上刻着的“白樱棠”三字。
“我就送您到这里?。里?面有人?在备菜,您可?以先行用餐,先生估摸着晚些时候能到。祝您用餐愉快。”
裴矜转头朝他微微一?笑,礼貌道了声谢。瞧他逐渐走远,这才迈进大门?。
突然明白为什么这里?会被取名?为“白樱棠”。
花如其名?,周遭大片白樱树,外加园林绿景作辅助点缀,景象别致怡人?。
屋内有三个戴厨师帽的人?正在忙碌,见到裴矜,颔首打了声招呼,之?后继续忙自?己的事。
裴矜在窗沿旁边坐下,随手?倒杯温茶握在手?心,托腮看向窗外,边赏景边等沈行濯。
喝到第?五杯茶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裴矜定了定神,稍微坐直身子,抬眼去寻声源处,恰巧看见沈行濯高挑身影出现在拐角位置。
他穿了件纯黑羊角扣大衣,肩头落了两三片白樱花瓣。一?黑一?白,两色对比明显,趋近于无尽苍白的暖调。
心境使然,此刻的他不会让她觉得像从前一?样有过多距离感?。她坐在那里?,透过雕花窗景,看他缓步走向自?己。
沈行濯进门?,对上她投来的目光,平静扫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对面坐下,“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矜笑了笑,“有一?会了,但来得不是很早。”
“怎么没先吃。”
“想?等你一?起。”
沈行濯掀起眼皮看她几秒,视线移向她手?里?的茶杯,伸手?拿过来,浅抿一?口温热茶水。
杯壁还残留着她掌心的余热温度。
茶杯见底,沈行濯吩咐开餐。两人?挪到餐桌旁就坐。
裴矜大致看了眼桌上菜肴,基本是些精致的苏州菜。
面前搁着一?小碗冒着热气的酒酿圆子,捏起汤匙,低头喝了一?口。很甜。
沈行濯似乎没什么胃口,没动筷,随手?点了支烟,之?后将打火机丢到桌上。
起初谁都没讲话。裴矜犹豫片刻,放下汤匙,看他。
“怎么了。”沈行濯注意到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