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潭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安稳的觉了,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的放松状态,四肢随意地缠在旁边人的身上。
他觉得自己仿佛一直飘忽在天际,如柳絮一般无依无靠。如今一下子踩到了地面上,四处都有了真实感。
好像航行在大雾弥漫的海上,他顺着灯塔走出了迷雾,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没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他想到这句话,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
屋中的空调温度打的很合适,凌潭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下意识往自家capta的肩窝里钻了钻。
卫重霄已经醒了,看见他的小动作,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下午才去机场,你还可以再赖会儿床。”
凌潭的声音懒懒的:“我睡不着了,但我也不想起床。”
“那,聊会儿天?”
凌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他身上,点了点头:“你知道吗,以前我特别讨厌我的名字。”
“嗯?为什么?”
卫重霄将一只手臂垫在他头下,手轻轻捻着他乌黑的发丝。
“那会儿老师留了个作业,解释自己名字的含义。我查来查去翻了各种字典,就记着一个‘潭者,渊也’,是深水的意思。我觉得一点也不敞亮,就不喜欢。”
“我到觉得有另外一种解释呢。”
“什么?”
卫重霄看着他的眼睛:“凌万顷之茫然。”
凌潭扑哧一乐:“你可真有文化,咱比不上。”
“你想想,‘越过浩瀚无边的茫茫水面’,不美吗?”
“美美美!你那么会说话,以后我让你给我讲故事。”
卫重霄放开他的头发,转而抚上他的侧脸:“忘掉以前那些不开心的,记着我说的就好。”
凌潭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那慵懒的神态跟小云有一拼。
“capta。”
“嗯?”
“你知道连天珩的姐姐是谁吗?”
“是谁?”
卫重霄其实已经从连天珩那儿知道了一切,但他欣喜于这个人终于愿意主动谈起他的心事。
“是我哥的未婚妻。那天偶然听连天珩说起来,我哥走之后,她过的并不好。”
“她也是深情的人。”卫重霄轻声说。
凌潭把脸埋在他胸口,感受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热度,似乎想汲取一些温暖,来填补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他浑身轻轻颤着,没有刻意压抑情绪,任由湿意在卫重霄胸前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