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狠的心啊。
满腔的炉火近乎将白黎的理智烧得干净,她不顾大师的一句句嘱托,快步走到戚时序面前,带着狠甩了他一巴掌。
“在佛祖面前都敢偷懒?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的旭儿好,你是不是在心里想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戚时序被那个巴掌打得直不起身。
白黎的无端指责太过于可笑,以至于他舔着嘴边的血时还能苦中作乐。
之前因为疼还没消去的水雾含在眼睛里,显得又乖又软,他眨巴眼睛,看着白黎,语气委婉:“没有啊,阿姨。”
“您指教得有道理的,我确实是不会说话,要是您教教我就好了,崔旭哥哥,我自然是希望他好的。”
戚时序想展示一个微笑,只是右边被扇巴掌的脸被打得正麻着,他牵动肌肉都感觉不到,也不知道这个笑会不会显得诡异。
心中暗自腹诽,面前的礼数却依然周到,他仰着头像是真的在等白黎的指教。
白黎哪里会听不出戚时序话里的机锋。
只默默收回了手,整理着鬓边的发丝,好似刚才突如其来发疯的不是她一般。
白黎勉强笑了几声:“准备自然是有的。”
明明看着戚时序的目光冰冷而恶毒,从包里抽出纸的动作却万分温柔。
戚时序见着一张a4版面的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话,突然就有点笑不出来。
也是,白黎再不堪,她也是一个母亲,是一个好母亲。
他算什么呢?他连母亲都没有,母亲也从来不待见他,更不会说为他祈福,甚至事先还能准备着这么一张纸,生怕有些祝福的话不能说到,不能尽善尽美。
心间的酸涩将腹腔的疼痛都压抑得模糊不清,戚时序只好苦笑地接过纸,看着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多么的伟大。
焚香有些燎到他的眼睛,无端地觉得涩,眨巴着竟有落泪的冲动。
戚时序使劲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前是韩晔。
眼前是韩晔。
看着就忍不住弯了眉眼。
韩晔有些心疼地为戚时序擦着额前的汗,大病初愈的身体爬上山着实是太勉强些,怪不得刚才失神了老一会。
早知道不应该要戚时序陪着他来。
像是看出了韩晔的心思,戚时序用力地握住韩晔的手,眸中带笑:“我自己想来的。”
“我也想看看,如果真的有人愿意为我付出心思,当初羡慕的‘这种地步’到底是什么地步。”
话说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几个字仿佛被人吞了去。
韩晔没多在意,戚时序正站在门口,他生怕他着凉,哪里敢还在那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