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为朝臣,但又是皇帝心腹家臣,有很多事情是不便在朝中官员当面,说出来的。
到了这时,殿内再无外人。
蒋瓛方才低声开口:“启禀陛下,昨夜诸国使臣下榻驿馆闹出了事,皇太孙深夜前去安抚诸国使臣。”
朱元章这时候还在观赏着那几张邮票雏形,听到蒋瓛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蒋瓛察言观色,继续小声道:“皇太孙事后与倭国南朝使臣吉野寺麻会面商议。锦衣卫副千户孙成尊皇太孙之令,于锦衣卫衙门报备存档。”
到这里,朱元章方才收敛心神,看向蒋瓛:“皇太孙与那倭国使臣,都商议出了什么。”
听着皇帝的话,蒋瓛眉头不由一挑。
他说的是倭国南朝使臣吉野寺麻,但皇帝回的却是倭国使臣。
虽然听着都一样,都是倭国来的使臣,但如今倭国境内情形正处于南北分治,这个时候皇帝将那南朝吉野寺麻称之为倭国使臣,其含义已经昭然若揭。
他当即开口道:“皇太孙与那倭国使臣商议许久,定下我大明今岁出兵倭国,相助倭国平定国内之乱,稳定倭国朝局。
皇太孙要下一处方圆五十里之地,作为我大明出兵将士驻扎之地。更商定,若是倭国局势平定,大明可占据北朝范围之内,三成矿藏收益。”
倭国的事情,朱元章已经交给了朱允熥去办。
只是听到这个时间点,他却是皱起眉头:“今岁我大明就要出兵倭国?”
蒋瓛点点头:“皇太孙与倭国使臣商议时,已经探出对方实情,至多明岁,再多不过再下一年,南朝就要不敌北朝。”
朱元章放下手中邮票,轻拍着桌子:“皇太孙可曾安排如何出兵了?”
蒋瓛答:“皇太孙命开国公抽调善水能战之兵,龙江船厂组织战船,万寿节后便发兵倭国。”
太子爷如今怎么这般爱看书?
朱元章看向一旁阳光下的太子,心里不满的滴咕了一声,随后吩咐道:“与常升说,这件事情低调的去做,不要传扬出来。锦衣卫暗中监视倭国那个……另一帮人,今岁便不要他们归国了。另外,抽调的将士要安顿好家人,你们锦衣卫要放些人手进去,如今更要提前赶紧安插了人手去倭国。”
皇帝一样样的吩咐着,蒋瓛则连连点头应下。
如此之后,朱元章这才大手一挥:“你去办吧,近来锦衣卫诸事繁杂,回头咱叫皇太孙予以赏赐。”
蒋瓛当即开口:“臣叩谢陛下,臣等为国效力,为陛下尽忠,不求赏赐。”
朱元章只是笑了笑,依旧无声的挥挥手。
蒋瓛躬身退下。
等到殿内再无外人之后,朱元章则是目光幽幽的看向不远处的太子爷。
“你也不怕自己被晒化了?”
被自己亲爹突然来了这么一嘴,刚刚才再次拿起书卷的朱标不由一愣,只得是无可奈何的将手中书卷收起,放在一旁的桉几上。
“父皇,是允熥与儿臣说的,若想腿脚筋骨好的更快一些,便要多晒晒太阳。”
朱元章张张嘴,最后晦气的啐了一口:“那小子如今说话,你倒是愈发的听了。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朱标默默的笑着,伸出双手拍拍自己的双腿。
似乎确实是因为晒足了太阳,前些日子没有多少知觉的双腿,如今也有些一些感觉,只觉得腿上的血脉在缓缓的流动着。
朱元章挥挥手,想到那小子倒也与自己叮嘱过,要自己夜里头不要看奏章太久,如此心中才少了些吃味。
他向着儿子招招手:“你过来些,今日允熥提及的军中将士转为驿站吏目之事,我见你似乎还有些话不曾当着众人之面说出口,目下便只有咱爷俩,你且好好的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