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洛晴空只能无奈的继续去逗弄那些拉车的驽马,好像也很有意思啊。
库房大门打开,陈允文三人从中走了出来。
“秦明,且随我去县衙。”吴用招手道。
看着秦明和那个年轻人随着吴用离开军营,陈允文这才在徐宁的搀扶下上了暖轿,后者正要放下帘子时,陈允文咳了一声。
徐宁急忙拱手道:“大人放心,这间库房会严加看守!”
白山县县衙大堂内。
“大人,五十一具鞑子尸身逐一验看无误!”主簿吴用上前禀报道。
陈允文端详着木盒里萨哈林的头颅,眼神如同在欣赏一件名贵的雕塑般,发现野猪尾上的几段黄金打造的发箍竟都没被取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那眉心的箭孔,只能说是画龙点睛之笔。
“好!好!好!咱们大颂能将女真人也如杀鸡屠狗般处置!痛快!”陈允文大笑道。
“更想不到,王庄村竟然卧虎藏龙!”可下一句目光阴冷,语气突变。
堂下秦明本就把身子躬的极低,听到这句话,直接跪在地上:“大人,这本就是野人村和王家兄弟二人商队的功劳,王庄只不过前去援助,得到讯报后因相距太远,到达时他们已经战至存无几人的地步。王庄与剩余的女真鞑子拼杀,也死伤了三十余名青壮,甚是惨烈!”
“王庄?”陈允文盖上木盒,微微笑道:“何时王庄村成了王庄?”
秦明语气平稳答道:“大人,王庄村今有人口七百余,灵感境五十七人,可以改为庄了。”
陈允文不置可否:“本官已经看了你的陈述,倒也合乎事实,说的过去,不过那个小英雄,可是与你同来的年轻人?”
秦明低垂着脑袋恭敬的说道:“回大人,那小子就在县衙外候着呢。”
洛晴空正等的无聊左顾右盼之时,门口走出两个衙役拉着他就向里边走去,洛晴空迷迷糊糊跟着就走,待进入县衙大堂内,却看到秦叔撅着屁股跪在地上,上台桌后坐着的文官正捋着胡须,盯着自己上下打量。
洛晴空身体绷紧就要发作,秦明偷偷扭头对他使了个恶狠狠的眼色:“记住!我跟你说过的!”
洛晴空看明白了秦明的眼神,只能强行忍住心头怒意,谁知身旁两个衙役举起手中的水火棍斥道:“大胆!见到知县大人竟不下跪!”说着就要抽向他的腿弯。
“住手!”陈允文一记惊堂木拍下:“这可是抗击鞑子的小英雄,尔等尽皆退下!”
待到衙役全部离开大堂后,陈允文看了看身边的吴用,吴用点了点头示意周围无人偷听,这才放松下来,方才高高在上的倨傲神色消失不见,斜靠在太师椅上说道:“秦明,你真是给本官了个惊喜,又惊又喜!”
秦明忽然嘿嘿一笑站了起来:“可对知县大人有些许助力?”
陈允文只是揉着眉头,并不答话。站在一旁的吴用开口说道:“你那篇陈述,不妥!”
秦明拱手道:“那篇陈述草民本就知道不妥,但是须让大人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草民,不敢有半点隐瞒!”
“吴用主簿,给秦明的陈述稍加润色。”
吴用在小几上已经铺开了纸张开始研墨,略加思索说道:“白山县军营共计二十七人,护送大颂商队与王庄村进行通商途中,遭女真鞑子与野人村落勾结偷袭,奋勇杀敌直至力竭战死,幸有野人村落中一被掳颂人孩童,虽被异族抚养数年,今岁。。。。。。”吴用看了一眼洛晴空继续说道:“今岁虽然已二十,但心中依旧承官家之恩,心向大颂,在危机来临前拼死逃出,并向王庄报去警信,后又与王庄自发组织的猎户前去救援,一番厮杀过后,异族尽被诛杀,野人村落被夷为平地。此番共计斩杀女真鞑子六十八人,全尸五十一具,首领头颅一颗,野人尸首无数,商队人员无有存活,王庄死伤民壮七十二人,斩杀女真鞑子三人。”
陈允文点了点头:“去书房,照此录写,稍后将那些鞑子尸身连夜送过江,你需亲自押送,去罢!”
吴用收起桌上物什拢在怀中,向陈允文躬了下身,便即离去。
“秦明,你想要甚么?”
“草民谢过大人爱护!草民的要求,就是那野人村和商队的财货,恳请大人了!”
陈允文显然心情不错,摆摆手道:“你说的那些东西,价值不及这女真鞑子的十分之一,说罢,你到底想要甚么!”
秦明看着旁边不停对陈允文翻着白眼的洛晴空,咬着牙说道:“大人!草民,斗胆讨要四份过海的通关凭证!”
陈允文登时拍桌起身,怒极反笑:“哈哈哈哈,秦明!本官在这北境飞地困了多少年!我都没办法回去!你向我讨要过海的通关凭证?你凭甚么!”
“那头领耳后刻着的女真文字,可知其乃是东北平原女真鞑子中一个不小的人物,知县大人可自验看,此事我并未告知庄里,但这个梁子已然结下,女真人定会有所报复,我愿带领王庄誓死抵抗,战至最后一个妇孺!”
“若是鞑子来寻仇,王庄后续击杀的女真人战功,依旧由知县大人支配。”
“那本来就是本官的!”陈允文冷笑道。
“五百柄钢刀,五十副鳞甲,二十日后交付!还有王庄炼制钢水的工艺配方!”秦明孤注一掷。
陈允文缓缓坐了下去,瞪着秦明许久才说道:“秦明,定安十四年生人,定安二十九年因家族擅造兵械逃至此处做了个飞地的流民,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年,你我也打交道了无数次,我知你有些本事,也无心再回大颂,今日何必如此?”
“大人既知秦明秉性,今天冒犯大人,那就有必须如此的原因!”秦明叹了口气,一直躬着的身体此刻站的笔直,双眼直视陈允文。
“今夜尔等且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等回复。”陈允文挥了挥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