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诚静静地喝着酒,却不知道滋味。
想不到李林甫居然有子如此,他脑海中不禁想起在国子监中李庆那令人憎恶的模样来(此处设定是国子监已经停学,监生在家中自修,就象本人在高考前也有一段调整期一样)。
然而相比较李岫的给人的感觉,他说的话真正引起了赵守诚的思考。严武和钟馗以及他们都想到过同样的地方。但是此刻由李家的人亲自提出来更加叫他心下震撼。他不得不去想象那在波谲云诡的京都迷雾之后的神秘力量,那犹如“探丸”一般组织严密的杀手集团背后的力量如果不是李家,那么又会是谁呢?想起当日那黑衣杀手的狠悍,他心中居然也有些后怕。
再喝下杯中最后一口汾酒,赵守诚正准备起身,他有些讶异地发现周围居然已经有了不少酒客。不过他马上释然了,毕竟是京都最负盛名的酒肆,也是太白遗风最盛之地。
想到此处,他转身要走,背后传来茶博士的声音:“请客官赏看胡姬沙眉的才艺。”
赵守诚心中突然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如丝如缕般捉摸不到的东西,似乎身后那缓缓走上台并以一双美目细细瞧着自己的异族美女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他没有回头,却对自己这种想法吃了一惊。他摇摇头,正准备踏出长笑坊,忽然觉得肩膀一滞,经脉中的真气急转,门口一个人便被内力已颇有成就的赵守诚撞飞了出去。
赵守诚吃了一惊,伸手去抓那人。他现在已经不是不是国子监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方才虽然只不过是真气自然流转之下的反应,只怕那人也会摔得不轻。何况当时一撞之下,他立刻就感觉出,这个被撞飞倒霉鬼体内是没有任何真气运行的迹象的的。但是他涉足武道时日尚短,反应毕竟比不上钟馗和严武(撞的人也没那么多),伸手之时,已然慢了一步,眼睁睁地见着那人**着地。
赵守诚满心愧疚,正要上前去拉起那人表示歉意,忽然脸色一变,已经伸出一半的手一甩,哼了一声,就要离去。然而面前几个护院武师模样的人围了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身后那跌坐在地上的人也哼哼唧唧地在武师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哎呦~~,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少爷我望死里打!”那人叫道。
赵守诚叹了口气,以巧妙的手法掉转纯均,斜插在腰间,转身对上那人。以往挤在长笑坊门口方圆数丈的小贩居然走得一干二净。从看见那人被撞的时候起,善于见风使舵的他们已经知道了有事会发生??他们可不愿意看这中热闹。长笑坊中的酒客也宁愿在里边听曲,不想趟混水。
而那人见到赵守诚的样子,因疼痛而歪斜的脸居然笑了起来。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让他的面孔更加扭曲。
“给我打!”他狰狞地叫着,简直是咬牙切齿。
赵守诚知道面前这个人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原因。
因为那人正是李庆,宰相李林甫的幼子。
在国子监中,正是他与杨钊之子杨暄沆瀣一气,拉帮结伙,不求上进,将国子监内弄的乌烟瘴气,讲师们摄于其父权势,敢怒而不敢言。直至某日,玄宗审阅监生习作时,偶尔读到一篇《朋比论》,察觉到国子监内的敝屣,于朝会之时偶然心血来潮,说了一句教诸臣好好管教子嗣的话。
满朝文武窃窃私语,皆知朝中两大巨头以权谋私,将自己顽劣出名不学无术的儿子送进了国子监,那杨钊倒是十分机警,马上上前奏李林甫劳苦功高,然于律子方面却失之于宽,乃下臣等前车之鉴云云。李林甫纵是老谋深算,也料想不到杨钊会如此不要脸地玩这个把戏,当下也是哑口无言。玄宗虽然觉得有蹊跷,也懒得考虑那么多闲事,便吩咐李林甫从严管教。如此一来,国子监也似吃了定心丸,将李庆劝退了。那杨暄虽然逃过一劫,倒也收敛了不少。
李庆原本就是个不读书的主儿,劝退一事于他也算不得什么,反倒是不必让老爹催着早起了。于是,他每日便带家丁出行,斗鸡赛犬,胡天胡地,好不快活。岂料街市众人认得这个李衙内的,莫不是掩口葫芦,皆笑他空有个好老爹。他自然是心中不甚爽快。
后来有朝中知道事件始末的李系分子,与李林甫闲谈时全数将之抖出。李林甫闻听那写《朋比论》的乃是已故咸宁太守的遗孤,只是狠狠瞪李庆两眼说算了。然而李庆何尝受过这样的窝囊,知道算计自己的便是国子监内那个闷声不想的优等生,于是带上自己的几个所谓食客武师(实际就是懂得点拳脚的街头流氓),想给人来个教训。谁料那人居然有严家的马车接送,当日去教训赵守诚的那些人,全给那车夫用鞭子抽得鼻青脸肿。
李庆无法可想,但他如何安得心来,遂找到自己以前在国子监中的酒肉朋友,每日于国子监内,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赵守诚面辱及其亡父。赵守诚怒极,与之撕打,当然不敌,而且还得受罚(国子监内严禁斗殴)。然而那些人变本加厉,几乎是天天问候赵父几句。赵守诚心中恼怒,却再不敢动手,每只是日苦读,希冀早日金榜题名,脱离此间。
其后,却又发生了长笑坊之事。李庆当时被人打昏,手下也给打得七凌八落。事后有听闻赵守诚当时正在其中。思前想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愈发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赵守诚显然乃是孑然一人,此时岂非上天眷顾的报仇良机。
想到此处,李庆的**不痛了,眼睛也放出光来。
“打!”他又叫了一次。
※※※
赵守诚不用回头,听到风声也知道,那几个狗腿子正用拳头朝他后脑招呼过来。他弯腰低头,让背后两人的拳头从头顶掠过。
李庆正对着赵守诚,准备在他被打到腿软的时候在去揍他??以前就是这样无往不利的,除了上次在这个地方。可是他有些吃惊,这从后头打过来的拳头,怎的让这小子躲过去了。然而,他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更加明显,因为站在赵守诚身后的两个武师面上浮现现出非常痛苦的神色。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赵守诚击在身后两人腹部上方的手肘,接着赵守诚手向上举,抓住身后已经没有战力的二人的衣领,向前一甩,两个壮汉便被他从后头强行来了个过肩摔。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地上的扬尘可以证明。但是那躺在地上的两人却只是捂着肚子一边翻滚,一边痛苦的干呕着。方才的肘击正好打在他们胸腔与腹腔隔膜的位置上,所造成身体内部内气的猛烈变化是任何人都受不了的,恐怕三五天内这两人呼吸和进食都没办法如常的顺畅。
赵守诚转过身,在所有人还目瞪口呆的时候,却见赵守诚身体前倾,既而前行转身,然后一个抢步,身影已然出现在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武师的眼皮子子底下。那武师惊恐地见到赵守诚的凤眼拳(中指指节突出的握拳方式,对于点的破坏力较普通的拳头要大)向自己的胸口打出,甚至那动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