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斧手点了点头,苏凌问道:“既然是现搭的断头台,可是我怎么觉着这木墩和木墩周遭的地板都浸润上了暗红色的血迹了?难不成是这两三日间,你们营中暗中杀了许多的俘虏么?”
那刀斧手闻言,心中更是有些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位苏长史还关心这个问题呢。
那刀斧手这才耐着性子答道:“苏长史误会了。。。。。。咱们虽然都恨那些沈济舟的兵卒,但是,杀俘之事,兹事体大,没有丞相之令,各部主将也是不敢擅自杀俘的,杀俘等同于杀自己的兵卒,那可是掉头之罪的!”
“那为何。。。。。。”
那刀斧手又道:“虽然军营和断头台是新搭的,但这木墩和周遭的地板,其实都是旧的。。。。。。这是因为,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选定了某个木墩,作为最终的断头之所,那这木墩和木墩下的地板,就不能随意的更换了,若更换,除非是木墩或者地板时间长了,糟了坏了方可。。。。。。所以苏长史看到那些暗红色血迹是之前留下来的,不是现在杀人多留下来的。。。。。。”
那刀斧手看了一眼苏凌又道:“不妨告诉苏长史,这天门关的断头台自从搭好以来,还一直没开张呢,您是头一个。。。。。。”
苏凌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暗中杀俘,那就没什么大事情了。
便在这时,“轰——”又是一声巨大的轰响,苏凌明白,这是二声追魂炮响了。
自己可就剩最后一声追魂炮响好活了。
不过即便如此,苏凌也还是觉得萧元彻不会真就砍了自己的,这不还是在吓自己罢了。
却见方才跟自己说话的刀斧手跟对面的刀斧手一使眼色,不由分说,将苏凌朝着那木墩前使劲地推了过去,还未等苏凌反应过来,脚下就吃了他们一绊,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地板上。
苏凌刚想嚷嚷,就觉得被人使劲地按着头,按在了那木墩之上,头抵在木墩上,生疼,鼻子里全是木墩上传来的血腥味道。
“这特么的干什么?。。。。。。不还有一声追魂炮么?。。。。。你们这特么的违规操作啊!”苏凌被人按脑袋,大声的嚷嚷起来。
方才说话的那个刀斧手,咬着牙道:“不好意思了苏长史。。。。。。这也是规矩,二声炮响,您就必须被按在这上面。。。。。。得罪了!”
“不是!。。。。。大哥,你们都误会了,丞相是跟我闹着玩的,你们意思意思就得了,别来真的啊!”苏凌嚷嚷道。
“玩?。。。。。。苏长史,您是真的多想了,我当了十余年的刀斧手了,只见过一声追魂炮响过之后,犯人被推回去的,从来没见过二声追魂炮响之后,还有最后没掉脑袋的人。。。。。。苏长史,别想了,死在眼前了,省点力气,别嚷嚷了啊!”
尼玛!。。。。。。
苏凌一翻白眼,心中暗想,拉倒,拉倒,干脆就不跟他们费口舌了,等着萧元彻将他押回去的命令就是了。
又过了片刻,“轰——”第三声追魂炮轰然响起。
却见一直跟苏凌说话的刀斧手,朝后面退了两步,蓦地将右手擎着的大刀一顺,“嗡——”的一声清鸣,苏凌只觉得眼前刀芒一闪,斜眼看去,却见这刀斧手,已然将鬼头刀举在了半空之中。
早有断头台下的刀斧手,手中捧着一坛老酒,快步跑了上来。
那举刀的刀斧手,一手仍举着鬼头刀,另一只手将递过来的酒坛酒封“啪”的一声拍掉,然后一把抓起酒坛,“吨吨吨。。。。。。”的饮了几口。
“噗——”的一声,他一张口,一道酒线,喷洒在鬼头刀刀身之上。
“苏长史!。。。。。。闭眼上路吧,您放心,咱这砍头的手法可是练过的,保证刀落头断,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言罢,那刀斧手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鬼头刀又往半空使劲一举,就要一刀斩下!
苏凌这下可是真的吓住了,心中叨念,萧元彻,郭白衣,你俩怎么还不发话,把我从断头台捞回去啊,真是要看着我掉脑袋不成?
他犹不死心,泼命大喊道:“等等!再等一等,劳资算到了,丞相已经派人过来传令不杀我了,你们不等一下,到时候你们也得死!”
那刀斧手闻言,气极反笑道:“苏长史,死了这条心吧,马上就人头落地了,还想着有人喊刀下留人呢?。。。。。。你又不是有什么重大的隐情,一直藏着没有禀报,现在看来,你不想死是不成了!”
重大隐情?重大隐情!
苏凌脑中飞速旋转,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举在半空,明晃晃的鬼头刀已然落了下来,自己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那鬼头刀凛冽的刀锋之意。
刚才那刀斧手说的什么意思,也就是如果有重大隐情,就可以停止执行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