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晶晶提高了一个音量。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当,当,当”,继续……
“谁呀?”一个女生从对面的房间探出头来,睡眼惺忪,看来是刚被吵醒。
“你找谁呀?”那个女生在揉眼睛,嘴里还打着哈欠。
“我找这房间里的人,我是楼下的。”晶晶见打扰了人家,不太好意思,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了一些。
“找她们做什么?”那个女孩继续追问。
“噢,没什么,她们人在吗?”晶晶有些反感,心道你痛快地告诉我人在哪儿就得了,还婆婆妈妈地问这问那干嘛。
“她们?你不知道吗?她们大三那两个班从三月份开学起就去啥医大的几个分院实习去了。一共要两个月呢,五一才能回来。我们这层现在根本就没几个人住。”
“什么?”晶晶有些慌了,“那你们这里有人用东西砸楼板吗?”
那个女生笑了,“砸楼板?开什么玩笑。我们这层连个会说话的人都快找不到了,天天晚上静得可怕,哪有什么人去砸楼板。”
晶晶像挨了当头一棒。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刚才自己和桃子都听到了上面有人砸东西的声音,怎么竟然这里没住人。
晶晶回到了二楼,越想越蹊跷。还没等脱了外套宿舍就熄灯了,屋里一片黑暗。楼板又传来“咣,咣”的响声。这次好像有人故意用脚跺的,很有节奏。她翻身上床盖好被子,用耳朵仔细辨别那些响动。
终于,这种跺脚的声音停了。整个世界出奇地安静,只有床边的闹钟传来“嘀达”指针跳动的声音,像人的心跳。
有人的脚步声,像从楼上传来,又或像就在这个屋子里,轻音很轻但确实存在。晶晶把被子盖蒙在头上,不敢向外面看。
脚步声一直在响,听声辨位是从门的方向走进来,一直走到晶晶的床边。脚步声突然停住了。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把脑袋探到外面去。也许现在只要向外看一眼就会被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掐住脖子,生命就不复存在。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晶晶和被子外面的那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外面没有一点声音。晶晶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才的脚步声是什么,是错觉吗?她准备把头伸出被子看个究竟了。吓死总比憋死强。正思索间,那个脚步声又响起来了。“啪,啪”声音还是不大,像古代女子轻盈的步调。从自己的床边向窗口走去。晶晶听的真切,实在不敢掀开被子了。两行眼泪流下来了,但还不敢出声。心里想:“桃子,你在哪里?要是你在多好?”
九十七
九十七
脚步声一直走到窗口,“吱呀”开窗的声音。晶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如果说刚才的脚步声还有可能是其他房间传来的话,那这开窗的声音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接下来传进晶晶耳朵里的声音就更让她惊讶了。她明明听见那个人爬到了窗台上,然后飞身出去。其实晶晶本是一个天生活泼、胆大心细的乐天派,不过在这个情境下别说是她,就是个大男人也一样受不了。因为紧张,晶晶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屋里一片安静。外面除了零星传来的一些其他宿舍里的谈笑声外,再也没有响动了。
晶晶甚至开始怀疑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是否是真实的,会不会是一种幻觉?再等了好久,外面还是一样的安静。
晶晶慢慢地掀开被角。透过报纸的光线从门外射进来。门还是好好地关着,并没有被人开过的痕迹。晶晶稍微松了一口气。把被子从头上撤下来。屋里所有的物品完好如初。晶晶可以确定,屋子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她起床下地穿衣,打开床边的小手电筒,仔细地沿着门到床头再到窗口照了一圈。地上果然没有任何痕迹。晶晶站在窗口,停了下来。楼下的射灯就射到不远的墙上,窗口被映照的十分明亮。窗子关的好好的,丝毫没有被开过的痕迹。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窗子。“吱呀”,开窗的声音和刚才在被子里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窗外的空气十分清爽,几缕夜风顺势钻入屋内。晶晶向下意识地顺窗口向下看去。
晶晶的宿舍在楼的背面,地面上铺满了大块的石质方砖。此刻在夜色下漆黑一片。借着射灯的一丝余光,免强能看见一些物体的轮廓。
晶晶试图逐渐适应黑暗,地面上的情况也逐渐明朗了一些。就在晶晶宿舍正对着的地面上,那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九十八
九十八
一层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晶晶相信那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一楼地上的那个影子,也许是一摊水、一堆杂物还是些什么别的东西。从小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现在她一样不信。她咬咬牙,用手电光照向那个影子。
那个影子不是水、不是杂物,是一个面朝下趴在地上的人。一个只穿着睡裙的女人。长发遮住了她的整个头颅,在她的头部周围,一摊血水正向四面八方蔓延,从上的角度看像一株血红的花朵正在开放。
晶晶还是不信,一定是自己的眼花了。她又向前探了探身子,用手电使劲儿地照。这下看得更清楚了,那个女人手里还抱了什么东西。没错,竟是――竟是自己收留的那只玩具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