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陈恒十分无奈,道,“我在教双喜读书呢。”
“啊,是二叔的错,二叔的错。双喜,好好跟着大哥念书。”陈淮津的眉毛最终还是没飞出去,立马扒拉下来,抬起的脚又缩回去,双手利索的合上门。
没过一会,大门又悄悄打开一条缝,粗大的手顺着门缝将一袋东西放进门内。
“恒儿,里面的点心,是我在镇上买的。你要是读累了,记得吃。”
随着大门重新合上,这次是彻底没人打扰了。陈恒摇摇头,重新将双喜的视线拉回到三字经上。
缓慢却又爽朗的读书声,透过紧闭的大门传到外面。陈淮津就蹲坐在地上,背靠着大门,望着天外渐渐染红的火烧云,控制不住的傻笑。
他的这副傻样,被刚刚从田里回来的陈启发现。看见二弟在自己儿子房间门口傻笑,陈启也是纳了闷。
“伱在恒儿门口做甚。”陈启训斥道。
陈淮津竖起手指,放在嘴巴。悄声道:“大哥,你轻声点。吵到孩子们读书了。”
陈启无语,翻翻白眼离去。他在田里干了一天,正是疲乏的紧。哪知陈淮津却不放过他,屁颠屁颠的追上来,“大哥,大哥,你说恒儿跟双喜,像不像我们小时候。”
“不可能。”陈启果断摇头,“双喜一看就比你懂事。”
“你那只眼睛看出来的,要我说,恒儿才一点都不像你。”
“嗯?”
“没有没有,我是说恒儿像咱爹,不爱说话,就知道闷头干。”
“哼。”
“嘿,我说大哥,你怎么在我面前还装着。我小时候干的坏事里,那件没有你。爹那时候就只知道打我,他都以为是我一个人做的。”
“咳咳咳,都这么大的人了,老惦记这些事干什么。”
“是啊,我也都三十了,娴儿也八岁了。”
听着弟弟突然的感慨,陈启有些诧异的看过去。这小子从小没心没肺的,现在也开始学会悲春伤秋了?
两兄弟对视良久,陈淮津脸上的忧虑突然尽去,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蛋,“还好,我看着还年轻,不像大哥你这么老。”
“”
“”
“你们两兄弟在做什么。”周氏站在院子里叉腰,对着角落里玩闹的两兄弟,叉腰大喝,“再过几年,就是当爷爷的人了,怎么还成天没个人样,淮津,你别去逗你哥。”
“娘,是大哥先动的手。”
“那也一定是你先动的嘴,赶紧滚过来,把牛牵回棚。”
三月二十五日,这是陈恒启程的日子。山溪村去扬州的路,最快也要六日。府试虽是四月十日,但考虑抵达扬州后,还要在客栈休息几日,陈恒只好提前出发。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交通就是如此不便利。
行囊早有母亲装点清楚,也不知道顾氏塞了什么,厚厚满满的一个包袱。陈恒看到的时候,人都傻了,朝着顾氏开玩笑:“娘,你是要给我赶出去吗?怎么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