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白对着文寒有点紧张,所以汗出的越来越多,由手上的局部出汗一下子扩散到全身冒汗,连额头都快要淌下汗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好像哪里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文寒没想到陈一白上来就说之前分手的事,陈教授能有什么迫不得已呢,要不是陈一白说心累最好分开,他压根就不知道陈一白结婚了,还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他稀里糊涂的就做了三儿,还是个男小三儿!
无数个日日夜夜,文寒都忘不了陈一白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之后就塞到他手里的照片,那是张一家三口的幸福合照,照片背面是陈教授的字迹“我骗了你,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这段难以启齿的感情让他无法轻易对别人倾诉,他也是个受害者,要是一开始他就知道陈一白结婚了,他肯定不会同意陈教授的示好的。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陈教授的正房夫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和陈一白的那点儿破事儿。
当年文寒刚踏入大学校园,陈一白是他的导师,快四十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当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陈一白的关系就变了质,不再是简单的师生关系。他也曾问过陈教授怎么活这么大还没有配偶,姓陈的当时甜言蜜语只说在等对的人。他被陈教授忽悠的连连给自己洗脑,什么“城里人普遍结婚晚,陈一白自然也不例外”。
“等你毕业我们就去国外登记结婚”是陈一白爱的宣言,他就是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把自己的处男身献给了陈一白,地点就在早红饭馆的楼上,如今想想一点也不浪漫。
小文同学内心五味杂陈,他不明白陈教授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真希望自己从没遇上过陈一白。尽管陈一白骗了他,但他对陈一白的感情是真的,不说放手就能放手的。世俗道德的约束让他没脸再主动联系陈一白问个清楚,他不想别人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男狐狸精。要是每个经历过情伤的人,都能睡一觉就忘了痛苦,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为了爱而不得反去寻死的人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
陈一白见文寒不说话,从餐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接着叹了口气:“是我当时对不起你……”
“教授,都过去了……”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文寒只当梦醒了,缘分尽了,他对陈教授也没有当初那股疯魔的执念了,回不到过去,只能放眼现在。
说“对不起”有用吗?
“那你就是还在怪我!……我……我……”陈一白的大爪子抓住文寒放在水杯上的手,嘴里重复着一个“我”字,试图要为自己辩解什么。
“教授,我…你先放开!我没有怪你!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小文惊恐的挣脱了陈一白的挟制,四下看了看,发现饭馆里没有人注意到角落这桌的异常。还好还好,差点被姓陈的吓出心脏病来。
原先在外面陈一白都不允许两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生怕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眼下陈一白在人来人往闹哄哄的饭馆里不管不顾就来抓他的手,他十分不能理解。他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真的?!你没怪我!太好了……”陈一白毫不在意文寒挣脱他的手,他左手伸进裤子口袋,手指摩挲着楼上旅馆的房门钥匙,内裤里热的发涨,看来今晚春宵一度的可能性已经到了90%了,他这学生就是脾气软,好说话。
文寒不想和陈一白再叙旧,往事不愿再提,多说无益。他拿出还是当年陈一白送他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路郝还在家里等他。陈一白眼尖的看见了那个手机,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一眯。
“教授,我还有事,先走了。”文寒说着就站了起来,他不说“再见”,大抵也没什么再见的必要了。
“等等!哎……小文……”年轻人步子大走的快,陈一白站起来想留没留住,着急麻慌的把自己点的一碗蛋花汤结了账,就追出饭馆外。
文寒也许长了一些体重,但背影看起来还是那么瘦,电线杆子似的,走起路来衣服松垮的直晃扇。
陈人渣目光逐到小文的方向,跑了几步长臂一伸攥住对方的肩膀,文寒不得不停住,他瞪大眼睛看着陈人渣走到他跟前,先是以俯视的姿态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嘴唇突然凑到他耳边,呼着热气熏得耳朵眼儿里痒痒的,极暧昧说了一句:“我想你。”
文寒膛目欲裂,姓陈的真是总能让人出其不意!陈教授(同“叫兽”)以前多矜持的一人啊,现在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同性男人!哪怕他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可能还对陈一白抱着什么一点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此刻在陈一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之后,陈一白在他心里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小文表面上呆若木鸡,实是惊得词穷,不知道回击什么才好。陈一白精虫上脑,还以为他这学生是默认了。陈叫兽心花怒放的用咸猪手揽住文寒的肩,半推半扯的把文寒往早红的楼上带。
文寒提线木偶似的随着走了几步,大脑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开陈一白往回跑,不要命的跑,耳边呼呼带风,突然“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了,他一看居然是手机!他想也不想忿忿捡起手机,又朝着陈一白的方向跑回去,只见陈一白被他推的坐在地上正要站起来,他使劲把手机掷向陈一白,正好砸中陈叫兽的胸口,就听叫兽大呼“哎呦哎呦”,呼声不停。他也不管四周有无人围观,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不等叫兽反应过来,又反方向撒丫子狂奔起来。
文寒跑的急,快的眼泪都要彪出来。他是瞎了眼,蒙了心,当年才会死心塌地看上陈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文寒一口气憋着奔出去老远,甩掉陈人渣之后,越跑越慢,头脑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T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脚丈量,总不是几个小时就能走完的地方,别说走,用跑也不行,否则在我们大天朝也不配叫个市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回放,他真不愿意承认陈一白的龌龊!
也是,陈一白约他在那种地方见面,不就是为了干那种事儿么!起初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陈一白约他从来都是在早红楼上,莫说他们没像正常情侣一样出入在别的公共场合过,甚至就没向一对普通朋友一样去过别的地方。他是有多缺心眼儿,才会傻傻的认为陈一白的那hua儿一次次埋在他身体里运动的时候,仅仅只是在发泄男人的欲望,而不是真的爱他。
爱令人盲目,爱令人卑微。
他还在今天接陈一白电话前,小小奢望过陈一白是离婚了,想要和他重新来过重归于好。然而事实总是那么残酷,他对陈一白最后一点美好的幻想,都被陈人渣破坏的干干净净。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陈一白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骗了他的人,还骗了他的心,叫他输的惨烈,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天都要黑了,才发现了一处公交站牌,才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他也不知道几点了,平时手机都当手表用。还好公交卡还在,他上了一辆开往城中心的公交车,人不少没有座位,他站在车里随着行驶的车身摇摇晃晃,像一条溺水的鱼。
李泽雨事先就从胡锐嘴里听说路郝看上了他的酒吧,而且路郝从他爹路老混蛋那揩了50万,这数目全盘下他的酒吧肯定不够,但是入股绝对没问题了。李泽雨那套房子,不仅是大平米,而且绝对是在T市寸土寸金的地段上了。
李泽雨现在的驻点在Y市,因他家人都在那边,他家老太太自打他学成回国恨不得大孙子能时时刻刻常伴身边,所以李泽雨没办法天天待在路郝胡锐所在的T市。好在Y市T市离得近,每周开车回来待个一天两天不是问题。但是对于做生意来说,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就不可取了。
酒吧能再开起来他非常高兴,他当初一人回T市不单单是为了开酒吧而来,主要是为了一个人。所以为了那个人,他肯定还会卷土重来,而这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他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去到别的地方,所以他会回来。等再回来的时候,他就要事业爱情双丰收,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在这之前,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入了股,成了他的合作伙伴,能打理着生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路郝他也是打小儿就认识的,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他和胡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