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让了让,少年滚到了她身侧,凉凉的光滑的手臂往她肩脖缠上来。
“冷……”他直往她身上贴。
“你不是发烧了吧?”刚才不是还躲供桌下说贪凉快,这下子就……玉言有点慌了手脚,只觉得少年身上有股青草气息,一阵阵的往她鼻孔里钻。
她飞快拿手往他额头一贴,“温度很低,没发烧啊……嘿,你没事。”
“冷……”少年的脑袋往她怀里直扎,手足往她四肢乱缠。
玉言僵了僵,觉得他的身子确实很冰,晃晃的就想起昨晚自己吃了药觉得热,就是把人家抱得死紧用来降温,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把他搂起来。
少年因为她这个动作也僵了僵,抬了抬头,眼神在暗处幽幽的亮着,他手足紧缠着玉言不再动了,脑袋却缓缓往玉言颈侧贴去,两只小小的獠牙从唇缝间露了出来。
突然,玉言左腕缠着的那根捆仙绳威胁似的闪起了红光,少年的动作蓦然止住,微眯起眼睛跟那捆仙绳对恃起来。
“还冷不冷?”玉言突然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啦,就这样睡一晚吧,明天我挣来银子,买一床厚棉被来。”
“……”少年沉默着,眼神闪烁着,不言也不动。
玉言的手在他脑袋上一下下的轻抚,就像给猫儿顺毛一样,慢慢瞌睡上来,手就沿着他的脸慢慢滑下来。少年的眼睛闪了一闪,突然飞快的把她的手指噙在嘴里。
“哎,哎……做什么,你没吃饱么?”玉言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咬着自己手指,甩了甩,没有甩掉。
少年唇角微微翘了翘,使了点劲,在她食指上咬了一下。
“呃……”一股麻痒从指尖直传到心里,让心脏麻麻的抖了抖,玉言突然觉得一股奇怪的热气从小腹处升起,在自己体内乱窜,四肢软软的,懒洋洋的,使不上力,那热气却化作头小兽在肚子里咆哮着,想要挣扎而出。
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她不禁低呼,“喂,别咬……难受……”一股春情染上了她的眼角,身体难耐的扭了扭。
少年脸上讽刺的笑意更浓,咬着她的食指不放,四肢紧缠,小腹跟她的轻轻磨蹭。
“别……哎……”玉言半睡半醒中难耐的挣动着,不经意往上一耸,嘴恰恰跟少年叼着她手的唇对了对。
少年猛的一呆,松了嘴。
玉言蓦然轻松下来,睡意如山般压来,嘟囔一句:“快睡……”便歪着头沉沉睡去。
她怀里的少年呆了半晌,暗处里亮得有点碜人的眼神一点点的黯了下去。慢慢的放软手足,想从她怀里挣出来。一拉右手,扯不动。仔细一看,对方腕上那根红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把两人的腕扎到了一块。他挣了挣,那绳子威胁性的又亮起了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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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吃过这绳子的亏,奈何不得,愤愤的磨了磨牙,只得以这种别扭的姿势趴伏在玉言怀里睡了去。
新魂不成鬼,误招风与月1
次日玉言起来,只觉神清气爽,怀里的莲官睡得死了过去,竟连她爬起那么大动静都没动一下眼睫毛。
她把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给他盖盖好,又抱了捆稻草盖在上面,食物在供桌上摆摆好。整整衣服,摸摸发髻,觉得没怎么散乱,昨天那谢家少爷的手艺忒好。
遂精神爽利往昨天那家赶。
昨日撞着那大婶早就换了一身麻衣站在家门口等,道声:“怎地来得这么晚”,便一把把她拖了进屋。
结果由头到脚让人挑剔了一遍,弄到后来玉言都要发火了,对方才捧出男子发冠并脂粉等物,让个小僮侍候她好好打扮。
这一番下来,弄了将近一个时辰,镜里头照出的人儿,连玉言自己都不认得了。若说她自己方才的打扮也就是个俊俏,眉眼间还有几分女儿的英气,现在让些胭脂水粉这么一画,站出去说她自己是个母的,呃,连她自己都不信。
不到她不怀疑,这番究竟是送殡还是要跟那小姐结个冥婚啊?瞧这一身的桃红衣裳……
越想越觉不对,心里七上八下,想逃,又舍不得那两百五十两银子,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连银子边都还没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