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全见那刘心不过二十来岁,年轻不说,还一副轻佻若无其事的模样,笑嘻嘻的,身上还有股浓重的酒味,与他心目中留着胡须、态度稳重的大夫形象相去甚远,不禁失望。
然到了这个时候,全是死马当活马医,也顾不得了。
当下众人都盯着他给清哑诊脉,看怎么说。
只见他手搭在清哑手腕上,两眼上翻,望着屋顶。看了一会,好似看见什么稀奇物一样,还来回转动脖子前看后看。
郭家人都气闷:这到底是诊脉还是买宅子呢?
郭大全也不抱希望了,只等他摇头,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然后走人。
然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收手。不但没收手,还站起身,命掌灯近前照着,朝床上清哑脸上看了一回,一面喃喃自语,什么“情海无边,沉浮无期。痴儿。痴儿!”嘀嘀咕咕,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像个碎嘴的老婆子,没一点年轻人的样子。
看完了,转身走到桌边,铺开纸就写起方子来。
那时,严未央也在旁边,急忙问“可能治?”
刘心瞅了她一眼,道:“没见我正在治!”
严未央气得瞪他。又不敢再出言打扰。
郭家人都提着一颗心,惴惴不安,不知这算不算肯定的回答。又见他没好气。也不敢问。好歹他没说走,只好看看再说。
刘心写了两张方子,递给郭大有,道:“赶紧抓药来。”
郭大全怕有失。亲自和郭大有一起去了。
这里。郭守业将刘心让到外间,和韩希夷一块坐了。
韩希夷心里也牵挂,急忙问他,郭姑娘可能治。
刘心这次倒没回避,傲然道:“那自然!”
韩希夷就松了口气,看着郭守业笑道:“郭大爷这下可放心了。”又对严未央道:“严姑娘也可放心了。”他自己也放心了。
严未央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没言语。
郭守业还有些将信将疑,嘴上却道:“大晚上的。劳烦刘大夫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有韩少爷和严姑娘。真是难为你们了。”
两人一齐说不麻烦。
刘心便问严未央,“你表哥呢?”
严未央撇撇嘴,道:“谁知道!”
刘心诧异地看向韩希夷。
韩希夷摇着扇子轻笑道:“一初有些事,脱不开身。”
刘心呵呵笑道:“哦,我知道了,是送谢姑娘回家去了吧?除了佳人相伴,还有什么人能分开你二人?”
韩希夷听得哭笑不得,又不好再说。
郭守业在旁,他不想提谢家人,免得他不好受。
果然,郭守业听见“谢姑娘”三个字,那脸就沉了下来。
幸好这时吴氏出来,紧张地问刘心:“大夫,先前也有大夫开了药,熬了,可是喂不进去。我闺女她不晓得吞。这可怎办?”
刘心不在意道:“嗯,待会我来喂。”
吴氏听了,还不放心,还要再问,被郭守业扯住了。
郭守业小心赔笑着,恭敬地听那三人说话。
等郭家兄弟把药抓回来,刘心亲自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