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杰特对众人点一下头,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独自思索。
一天之后,“天堑”计画,正式出台了。
对这个计画,太鹰他们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计画大胆,而不冒进;庞大,而不粗糙。后无来者就不一定,但前无古人是肯定的。于是,计画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五月二日深夜,利卡纳城,元帅府。
卡纳斯这位新任利卡纳元帅,正用非常满意的目光打量着这间新盖好的元帅府。
撇开那群喧闹不堪的恭维者,卡纳斯一个人走到院子里面。
夜,在沉睡着,静悄悄的。到处漆黑一片,依然灯火通明的只有自己这座元帅府了。
黑夜,让周遭的一切变得不可名状。吹拂在建筑物之间的凉风,就像那静谧的流水般,使人觉得非常舒服。
卡纳斯很高兴,原以为将会一辈子寄人篱下的自己,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凭着自己手上的雪鹰军团,竟有可能问鼎利卡纳权力的顶峰。哼哼!手上有兵权就是好啊!嘴角露出兴意的笑容,卡纳斯放松自己的身体,把四肢舒展开来,让习习的凉风吹过自己整个身体。
夜空上的星星,感觉上越来越高了,那……是不是我的权力也会像这些星星般,越升越高?
“元帅阁下!”就在卡纳斯神游的时候,身旁传来一声恭敬的呼喊。
卡纳斯没有回头,他知道在这里是不可能有外人的,由两名圣骑士、十七名大骑士组成的护卫团,已把这里严严实实地保护住,所以来人只可能是自己的直属部下──东北军团长卡米拉斯。
“卡米拉斯吗?”
“是的,阁下!”声音依然恭敬。
“准备好了吗?”
“是的,只要元帅阁下一声号令,鲍威斯亚侯爵一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从那感觉平淡的语气中,卡纳斯听出一丝浅淡的兴奋。
卡米拉斯……你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想超越我,你还嫩着呢!不过,此刻还是用人之际……卡纳斯正想说点什么,突然他停住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停住了。他发现,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可是一时间他又想不起自己在何时何地碰过这种感觉。
可是,他非常清楚这感觉代表的东西是──极度危险。来不及叫喊,几乎是本能似的,卡纳斯一个翻身滚出好远,左手拔出腰间匕首护住全身要害的同时,右手一剑向危险的来源挥了过去。
耀目的宝剑闪光,无声地切开了整块黑暗,附着在剑上的银色斗气化作一个美丽的光弧,疾飞了出去。
可无论是剑还是斗气,都像那一闪而逝的流星,一下子被黑暗的漩涡所吞没,什么都打不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顺势把自己的背贴在花园的墙壁上,卡纳斯才发现,卡米拉斯依然跪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而且是一脸愕然地望着自己。不是他?那刚才的感觉是……
卡纳斯糊涂了。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为何会做出那种动作,刚才的一切,完全是凭自己长久以来在战场上练就的本能反应。难道说,这救了自己小命无数次的直觉,这次终于出错?
难以自控,卡纳斯的呼吸开始急速起来,双眼的焦点也开始变得模糊了。我到底怎么了?
“阁下!大人!你怎么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卡米拉斯不敢乱动,一边拔出佩剑做出戒备姿势,着急地用刻意压低的声音呼唤着卡纳斯。
卡纳斯没有回答,因为靠着安详而柔和的蒙蒙光影,他在草丛中发现一双散发着惨碧光芒的眼睛,而这眼睛的主人赫然是他的一个圣骑士侍卫。
扭曲的身体,不相称的动作。大概是颈骨被人用重手法硬生生扭断了,这侍卫的头完全扭了过来,朝着自己的背。
他那麻色的头发依然在夜风中飘扬着,可他僵冷的脸容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足可看出,对方的出手是何等的迅捷……
平静的夜色,不再安详而柔和,变得比幽冥地狱更加可怕吓人。
看着这凄寒可怖的景象,一股剧冷的寒意从脚底一直通到这位久经沙场的元帅大人心头。他低声喃喃道:“到底是谁?”
卡纳斯正想提醒同为圣骑士的卡米拉斯有敌人,后背忽然传来一点冰寒刺骨的冷意──他的背已被人用兵器顶住了。
后面不是墙壁吗?没工夫继续想下去,因为利器上逼人寒意所造成的恐怖涟漪,已迅速扩散到卡纳斯整个躯体。他全身紧绷,肌肉僵硬,不敢再动。很简单,此时此刻,只要对方斗气一吐,自己定必落得个穿体而亡的可悲下场。
时间的沙漏仿佛被某人用手堵住了出口,周围的一切,似乎同时慢了下来。
随着利器的慢慢刺入,死亡的寒气也变得越来越盛,卡纳斯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连拿着武器的双手也越发沉重起来。
不甘就这样被死亡的阴影所吞没,身体依然贴着墙壁的卡纳斯鼓起最后的勇气,低声叫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声音就在耳边,但后脑勺顶着坚壁的卡纳斯知道,对方一定是用某种方法直接把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