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叫,一面向外奔去,我奔得太急,一时之间,忘了推开玻璃门,以致“碰”地一声响,一头撞在玻璃门上。
那一撞,使我感到了一阵昏眩!
这一耽搁,已经迟了,当我推开玻璃门时,小郭已经发动了车子,车子发出极其难听的吱吱声,急转了一个弯,向下直冲了下去!
我追出了几步,小郭的车子已经看不见了。
有一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小郭的心情,一定是紧张、惊慌到了极点,因为他在开车向斜路直冲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著亮车头灯!
其实,不必有这一件事,他的惊惶,也是可以肯定的了。因为他似乎根本忘记了是和我一起来的,就那样一个人走了!
当时,我呆立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才好,直到陈毛也走了出来,我才转过身来。
陈毛的神色也很惊惶,他不等我开口,就道:“郭先生怎么了?”
我道:“我正要问你,他怎么了?”
陈毛哭丧著脸:“我在下面等著,等到电梯门打开,他走了出来,我就想告诉他,你上去找他了,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一下推开了我,我叫他,他大声叫著,又推了我一下,将我推倒,就奔了出去,那时,你也下来了。”
我道:“他甚么也没有说?”
陈毛摇著头。
我又问道:“当时他的神情怎么样?”
陈毛翻著眼:“很可怕,就好像……就好像……”
他迟疑著没有讲下去,但是我却立时接上了口。“就像上次那位罗先生一样?”
陈毛听得我那样说,连连点头,我不禁由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和罗定一样,那也就是说,当他一个人上电梯的时候,电梯一直向上升去,从时间上算来,电梯上升了几千呎而不停止!
我迅速地吸了一口气:“陈毛,你搭过这架电梯没有?”
陈毛也现出了骇然的神色来:“先生,别吓我,我一天上上下下,不知要搭多少次!”
我望著他,明知这一问是多余的,可是还是问道:“可曾遇到过甚么怪事?”
陈毛不住地摇著头。
我又向大厦的大堂走了过去,陈毛跟在我的后面,推开了玻璃门,来到电梯门口,我跨了进去,陈毛想跟来,我挥手令他出去。
我按了“二十二”这个掣,电梯的门关上,电梯开始向上升,电梯的速度相当快,一下子就到了十楼,接著,继续向上升。
在升过了“二十”这个字之际,我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
可是,我紧张的心情,只不过维持了几秒钟,一到亮著了“二十二”字,电梯略为震动了一下,就停了下来,门自动打开。
我走出去,那是一个穿堂,我刚才曾经奔上来过,刚才是那样子,现在还是那样子。
我略呆了一会,再进了电梯,使电梯升到顶楼,又使电梯下降,到了大堂。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陈毛就站在电梯的门前,他骇然地望著我,然后才道:“先生,没甚么吧?”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电梯很正常,根本没有甚么。
可是,一个叫罗定的人,曾在这电梯里遇到过怪事,小郭显然也遇到过甚么,那是为甚么呢?
我低著头,向外走去,快到玻璃门,我才陡地想起一件事,转过身来,向仍然呆立著的陈毛问道:“刚才我上去的时候,这一排小灯著不著?”
陈毛点头道:“著的。”
我推开门,走出去,这一带很冷僻,我要走下一条相当长的斜路,又等了足有十分钟,才截到了一辆街车。
当我在等车子的时候,我才知道刚才我在玻璃门上的那一撞,真撞得不轻,额上肿起了一大块,而且还像针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