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了。”绛云笑道。
褚闰生望着她,略微思忖,道:“绛云妹妹……你不会,只是来跟我说这些话的吧?”
绛云立刻摇头,“当然不是啊!我先前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来得及护着你。是我错了。我……我就想着,一定要等你醒来,给你赔个不是。”
“哦,原来只是赔个不是啊……”褚闰生笑着,说道。
“那也不是。呃……”绛云皱眉,不知如何回答了,“呃,总之,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嗯。”褚闰生垂眸,笑着应了一声。
绛云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闰生哥哥……我……我能不能去池玄那里?他受了伤,到现在都没醒……我……”
褚闰生听到这番话,心头似被重物压着,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缓了缓,抬眸道:“我先前也见师兄昏迷,都没来得及问,师兄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先前,我与他一起去救幻火,然后,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晕过去了。小宜说,他是被煞气侵体。大夫也来诊视过了,说是伤了脏腑……”
听她所言,褚闰生便能知道,再来看他之前,绛云想必已在池玄帐内守了许久。这种不甘之念,稍嫌卑劣,可他就是不自禁地不甘。他闭目,狠狠压下心绪,才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绛云点头,“好。”
见褚闰生行动不便,绛云伸手扶着他下了床,正要出门。有人却在此时挑帘进来。
看到来者,褚闰生暗暗叫苦。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惟。他忙抱拳行礼,尊了一声“高功”。
张惟笑了笑,微微颔首,道:“看样子,师侄的伤已无大碍了。我有事想请教师侄,不知可否方便?”
褚闰生知道来者不善,却也只能笑着点头。他又转头对绛云道:“你先去吧,我待会儿来。”
绛云点点头,带着不悦望了张惟一眼,这才出了门。
张惟也不落座,只是静静站着。褚闰生不禁有些尴尬。
张惟斯条慢理地开口,道:“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若一一相询,怕是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了。何况,师侄若有意相瞒,多问反而更糊涂。”
褚闰生干笑几声,忙称“不敢”。
张惟直直望着他,道:“我如今,便只问两件事。第一,那金轮,究竟是何物?”
褚闰生知道,实情复杂,他自己都如坠云中,如何与人解释。而若是斟酌回答,反而更让人生疑。索性装傻!他立刻一脸茫然,道:“弟子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弟子不敢妄言。”褚闰生毫不犹豫,语气斩钉截铁。
“好。”张惟点点头,“第二件……宋与南唐,你站哪一边?”
褚闰生倒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不禁有些惊讶,他想了想,应道:“我不过是低位弟子,自然听凭高功吩咐。”
张惟听得这句,“上清派有十位高功,如今童高功仙去,也还剩了九位。你是听哪一个的?”
褚闰生笑了笑,答道:“高功虽有数位。但弟子师从段高功。家师回茅山之前曾嘱咐弟子,寻得众位高功,劝其返回茅山护卫门派。师命在上,不敢怠惰。”
“好一句‘师命在上,不敢怠惰’……”张惟笑道,“段师兄果然神机妙算,连这后路都早早留好。不过,你先前在客栈之中出手助了宋军,就是自择了阵营,如今想抽身,没那么容易了。”他的笑意渐渐消失,只道,“我知道,段师兄与那何彩绫素有渊源,想必你也受过那地仙的恩泽,行事之时有所顾忌也是自然。不过太上圣盟与我上清终究是敌非友,模棱两可不是长久之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说罢,转身离开。
褚闰生满心无奈,却又隐隐觉得张惟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他的确犹豫不决,是敌是友,平日不分,难道对战之时也不分么?他如今的态度,又能帮得了谁?
想到这里,他愈发无奈。不禁想起,若非当日那地仙跑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