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当然是赞成后者,通用性被他看得最重,挥兵万里之外,与上百个民族各种各样的兵种作战,要是每遇到一个新的对手就要设计一种针对性的“破解兵种”,那么链子锤、勾镰枪、凤翅鎏金镋和鱼鳞厚背砍山刀都会粉墨登场,汉军迟早会成为一个杂耍团。
楚风这样问那些持不同意见的作战参谋和将军们:“勾镰枪可以砍马腿对付重骑兵,可它能对付弓箭兵吗?重甲铁人兵可以应付阿拉伯轻骑兵,可它能爬上城墙吗?”
为了打重骑兵就弄勾镰枪,为了打轻骑兵弄铁人兵,为了攀上城墙……为了对付弓箭兵……这样一来汉军的兵种类型会多得令指挥官头晕,并且每个兵种的数量也上不去,难以形成优势。
譬如建设一支铁人兵队吧,至少一千人才有基本效果,那么在攻城的时候这一千人就只能待边上看戏,穿多了爬不上城墙啊!
再来队勾镰枪,再来队凤翅膀鎏金镋,再来队……好了,汉军还能剩下真正的火枪步兵吗?
只有步骑炮这通用组合,以及步兵装备的火枪刺刀手榴弹三种武器,是陆地上什么敌人都可以打的,不管对方是骑兵、步兵、弓箭兵还是城市。
“针对性”下降,而“通用性”上升。
那时候楚风就说过,“就一支军队而言,战术越简单就越有效,越复杂就越容易失败。”
大汉击灭蒙古帝国,又远征万里之外,陆军基本战术就是步骑炮配合,火力优先的原则,就这么一招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其实各个时代最强大的军队,战术往往都是简单而有效的。
罗马军团看起来笨得要命,却打下了以地中海为内湖的罗马帝国;
蒙古军就漫射法、凿穿和曼古歹三板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野战就做到了百战百胜,从斡难河畔直打到多瑙河边,从贝加尔湖打到死海;
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父子,“火铳居前、马队列后,先以铳挫其锋,后以马队冲击”的战术也很呆板很机械,可偏偏就能打得蒙古铁骑抱头鼠窜!
大汉帝国的战术,说穿了也简单得要命,看上去连三岁幼儿也能充任指挥官:先以炮火覆盖、继而步兵压上、最后骑兵两翼包抄,待敌溃退则骑兵衔尾追击。
就这么简单,不是吗?
陈淑桢却知道这看起来简单,要做到实在不易。
炮兵攻击准确,要有弹道学和三角测量知识;步兵使用的盔甲,锻压成型法就是前所未有的加工办法;骑兵冲击,如果不是北上辽东半岛结好乃颜部,哪儿来这许多优良战马?故宋时期禁军都凑不出一万匹真正的战马!
这一切,都是因为楚风才做到的啊!
陈淑桢看着楚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几分甜蜜。
在下达总攻命令之前,楚风朝敌人的阵地看了看,他想观察一下后世影响深远的安茹家族究竟如何,这西欧的军队又与拜占庭有何不同。
毕竟,这是大汉与西欧的首次交锋,也可以看作炎黄子孙和罗马教廷统治下基督世界的初次碰撞。
结论是,不怎么样。
对方的阵型非常松松拉拉,即使是骑士也不成个样子,东一团西一堆的,看不出完整的阵列,每一名骑士的侍从和见习骑士数目不等,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数有多有少,排成队列的时候间距就很成问题,互相之间推推搡搡,看上去就像一堆暴雨之前忙着搬家的蚂蚁。
至于后面的征召兵就更不行了,这群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武器的农夫,或许跟着骑士老爷屁股后面,欺负欺负西西里平民,抢点东西之类的事情还能胜任,现在这种程度的交锋就超过了他们的极限。
楚风放下望远镜,轻蔑的一笑:基督世界,所谓的文明人,此时此刻也不过如此嘛!
对于古希腊古罗马,楚风还保留着适当的敬意,而西欧的基督世界,无非是当年北方蛮族的后代,后来凭古希腊古罗马的余晖搞个文艺复兴,运气又超好,拜占庭替他们挡住伊斯兰征服者几百年(拜占庭一垮奥斯曼土耳其就打到了欧洲腹心维也纳),资本主义萌芽成功长成巨树,靠抢劫亚非拉做了原始积累,这才趁华夏文明沦陷异族的机会完成了超越,楚风对他们可没有什么好待见的。
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的思想足以与先秦诸子相辉映,西欧这群北方蛮族的后代嘛,正如他们自己所说:“中国人的祖先在创造文明的时候,我们的祖先还住在树上呢。”
楚风把奥斯曼土耳其扼杀于胚胎状态,君士坦丁堡不会沦陷,拜占庭继承古希腊古罗马文明的学者不会往西欧跑,欧洲就没有了文艺复兴。
海上君王号的甲板露台,楚风长叹一声:“唉~做过的事情终归要负责嘛,既然拜占庭不会把文艺复兴传到西欧,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于是他下达了总攻命令。
安娜。帕列奥丽娜看到敌方的反应时,就确信了楚风将毫无悬念的赢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