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萧雨生作为小书生在萧家村里最最交好的玩伴,又是个爱跑爱玩的个性,什么事都喜欢大厅一些,于是带他们去李家沟就成了雨生“当仁不让之职”。
当然,前提是“有酒就成”。
只是三人往李家沟走了一遭也未见有什么收获。
信亭暗自拿出必真道人给他的,一些从那块刻着“玖”字的木头碎片提取了灵屑做出的符纸,引了三昧真火用火去烧,也没见得那些人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信亭只得默默的收了法术,又将那木头碎片仔细收好。
小书生只得拉了萧雨生过来询问,看看太平山附近可还有哪里来了“新人”。萧雨生又引了他们去了几处,但都无功而返。
几场路跑下来,太平山左右也跑了一大半,萧雨生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对于帮不上忙的事情,萧雨生也有些头疼,劳烦了他这么久,小书生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买了壶好酒谢过自己的好朋友,这才又来找信亭商量。
从下山开始找那些木偶人的时候,信亭整个脸就臭的很,尤其是还要配合小书生“演”那么一出!他很是不能理解小书生的做法——
既然山下的人都敬畏鬼神之事,找木偶人的事又有什么不可同他们讲的?非要编的那般神神叨叨,真是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因此而找出几个木偶人来,那些村民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过小书生也有自己的想法,木偶人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信亭一直长在观里,对这些人事了解的不透,但小书生自小和萧家村的人一起生长,还能不明白?
鬼神之事,敬畏是一回事,真的摆到面前了就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敌方情况不明,自身力量有不够强大的时候,这样摸不着头尾的对局是很容易产生消极影响的。
就如小书生自己,如果不是云舒和汝怜两个一直跟着帮衬着,小书生很容易自暴自弃,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以己度人,这些万万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小书生闷着脑袋想了半响不禁问道,“会不会是我们找的方向有问题?其实这些木偶做出来的,也不一定非得是人啊……”
信亭望了他一眼,瞬间也豁然开朗起来,数了数手里剩下的符纸,信亭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再从萧家村开始找,如果还是没有,我们再回太平观去。”
主意打定,小书生和信亭正要整装出,却见那信亭突然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来。
小书生满脸狐疑侧耳听了一番,除了微微的风声,并没任何异常啊。
那信亭也听了一瞬,手上一动只见得银光一闪,树丛里猛地传出一声“哎哟”的惨叫!
“还真有人!”小书生立刻跟在信亭后面过去瞧,转眼就见信亭从那树丛里扒拉出一只额头上中了一根细细银针的大灰兔。
这体形,这毛色,小书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眼熟。
信亭怒目瞪着着大灰兔,一手拎它起来,另一只手就捏了法决怒喝道,“鬼鬼祟祟不怀好意!说!谁派你来的?”
伴随着这盛怒喝,信亭手里的法决也已经成型,那大灰兔立刻认出这法决的厉害,只要被这法决击中,之前的所有修为也就算是完了!大灰兔吓得两腿直蹬,颤颤巍巍的化了人形冲着小书生直叫唤,“萧公子,萧公子,是我啊!汝怜的爹爹玉诚玉老头!”
“玉老伯!”见着他的人型,小书生总算明白之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这大灰兔的模样可不就是当初自己就得那只灰兔的放大版么!
虽然如今对那玉小影的好感全无,但玉老伯小书生还是颇为敬重的!
一听是汝怜的爹爹,再加上小书生也连忙出声要救他,信亭这才松了手,却是一脸戒备的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玉老伯。
小书生立刻拉了玉老伯过来,小心翼翼的帮他拔去了插在额头上那只细细的银针,银针虽然只没进去了少许,拔出的时候也把那玉老头疼得直叫唤。
“萧公子,你这道士朋友还真是不带半点含糊的,我不过是看你在这里想过来同你打声招呼,好家伙,才一转眼就有个东西招呼过来了!还好老头子我反应快,没伤着要害!”玉老头捂着脑门不住对小书生抱怨。
信亭忍不住吐槽道,“这银针一没毒二没伤着要害,不过擦了点皮也值得你这般叫唤?”
玉老伯立刻吹胡子瞪眼道,“怎么,我就是觉得疼得厉害,不信?你要试试看么?”
信亭不说话了。
小书生赶忙打圆场拉了玉老头做着介绍,这才问他,“这次回太平山我还想着过两天去西边山头的时候顺便到府上拜访伯伯呢,只是不巧了,竟然在东边汕头就碰见了,玉伯伯怎么会在这儿?”
玉老头打了个“哈哈”笑道,“我这不正是听说你回来了么?之前小女回家又是要桃木桩,又是去找宁婆婆求药的折腾了好久,我问她她又不同我讲,这次听说你也下山来了,我就立刻找了过来,想问问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谁知道我找过来的时候看你身边一直跟着个道士,我都不好近身……”
小书生霎时明白过来,又才指了信亭同他道,“玉伯伯放心好了,这位道长是我们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说起来,玉伯伯应该也认识他才对。”
“我们认识?”玉老头霎时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信亭,却又不禁笑道,“我一个山野妖精,哪里会认识这些有修为的道士,你说笑吧。”
小书生惊道,“可是,这信亭道长不就是老伯口里的那位蒋公子么?”
“蒋公子?!”玉老头又看了信亭一瞬,这才又打了个“哈哈”道,“这……这蒋公子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嘛,并未真正见过,哪里认得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小书生总觉得玉老头笑得有些勉强。
至于玉老头说这些话的时候,信亭也一直在打量着他,过了好久,信亭忽而微微一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呢。玉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