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中每处娟布,帷幔都是由名冠全朝的景顺绣庄定做,上面全是名贵的苏纺绣,价值连城,据说苏纺绣全年只绣二百副。达官贵人也不一定用钱买的到,即使王宫贵族如有人能身着景顺绣庄的苏纺绣必定也是鲜有。而此处别院里却都是苏纺绣,想着算来大概景顺绣庄要为仲云山庄单独绣个二三年,才有如此景象。我正瞠目堂舌间已被引进了自己的屋子,心中却是暗暗嘀咕,这个怎么也该叫仲云山庄庄主萧禛涣的行宫。
“怎么样,和山庄比还行吗?”我转身对上禛涣温柔的双眸,他一长身已站在我的身后,我还未反应过来,禛涣便敲了敲我的脑袋,“你不会又不把我们仲云山庄放眼睛里了吧。”
“我哪有,”我咕哝了下,瞅他道,“就是觉得这里看似没有山庄大,不过你所用的心思一点也不比山庄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禛涣的眼神一暗,眉间蹙了一下,但稍纵即逝,但随即依然温柔一笑,“没想到小丫头心还是很细啊。”我连忙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细什么呀,只要人人看到你的景顺绣庄苏纺绣,都知道价值不菲了。”澈,跟了进来,一边又眉毛微扬憋了我一眼。
我还来不及做反应,刚想回瞪他。便已经注意到帷幔的角上有一个和山庄一样的绣样,梅花。这里不如山庄多,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山庄那么张显。我木然愣在那里。转瞬,又忽然憋见我屋子的墙上挂着一支玉箫,翠绿通透挂在墙上。好像一丝灰也没有。想起小时候大伯曾经教过我吹,不过只学了段时间,就再也没有了机会,今日看到竟格外兴奋。跑过去未等众人有反应就拿起放嘴边,吹开了音。
屋子里只有兰儿一人好似认真欣赏着我的箫声,其余的人全部脸刷白。连澈也一下子愣那里,禛涣紧蹙着眉冰冷的看着我,正如那晚倚梅园一样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他马上又收起了表情。我意识到了屋子的变化,忙放下玉萧交到了禛涣手里,胆怯地问道,“是不是我不可以吹?!”
禛涣蹙了蹙眉,很深的看了看我,削薄的嘴唇颤抖了片刻,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拿着吹吧,没有什么不可以。”话毕,他拂袖转头走出了屋子,再没有停留。随后一屋子人也浩浩荡荡跟出去。
暗香诀正文第8章瑟瑟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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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最后只留下我和兰儿呆立在那里,澈走到我身旁,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你的本事就是挑战禛涣的底线,”我木然抬头对着澈,澈的眼神也渐渐暗了下来,“这支玉箫是禛涣三年前放在这个屋子的,下令任何人都不能碰,曾经有个打扫屋子的小厮拿下来想擦拭一下,最后被打断双手赶了出去。”
我哑然的站在那里,回头看小兰儿早已经脸像刚刚那些人一样吓的刷白。
通透的玉箫此时握在手里,一阵冰冷的刺痛从指尖侵入心扉。
竖日清晨,我早早便起了床,得知禛涣与澈已经一早出去了,便独自在别院里转悠。忽然遇到昨天那个替我们引路的小丫头,忙拉住她,便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小姐,我叫绿竹”小丫头身着翠绿色的衣服,袖口绣有两朵嫩色竹菊,翠绿的衣衫衬的小脸越发嫩白,双眼如繁星望着我,我心里暗暗叹道连仲云山庄的一个普通小丫鬟也这样娇美“我平时就在别院内,是平时庄主来时,服侍庄主的。”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昨天的玉箫到底怎么回事吗?”我一边拉着绿竹找了个地方坐下,可绿竹听到昨天玉箫的事情明显震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我故意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没有关系,“庄主都已经允许我吹了。”
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咬了咬唇道,“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具体事情,只知道三年前,庄主建了自己的别院后,留了个屋子挂着这支玉箫,每天总要人去那里打扫一遍,点下雨莲香。庄主也不准任何人去碰墙上的玉箫。我们总是觉得庄主应该在等一个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人。”我正暗暗思忖着,怪不得第一次走入那间屋子。便有雨中荷花的淡雅清香,扑鼻而来。而那支玉箫,即使没有旁人擦拭也如此干净,想必禛涣有无数次去触摸,想到这里,心不来由的空了一半。
正在此时,小兰儿从远处跑来,“小小姐,我们出去逛逛吧,凤城好像可好玩了。”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满是兴奋,将我刚刚的阴霾扫去大半。我忙起身谢过绿竹,让她去忙,绿竹一愣,看了我和小兰儿一眼,忙会心一笑退了下去。我忙便抬脚拖着小兰儿出了门。
来到凤城的大街上,才发现它与西径之督又有所不同,如果说西径之督是民风有甚,这里便是个充斥着异族情调的地方。街上的行人一半是与我穿着差不多的大玄子民的汉服,而另一半却是头戴毛皮帽子的身披毛衫的突鲜服饰。
突鲜的女子会围一摸轻纱在脸前,不过从她们长长的睫毛,与个个眼波流转的双眼中,便可知道突鲜民族的女子多半是美人呸子。凤城隶属大玄朝的最西边,所以所谓的江湖人士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大玄朝的官兵在街上行走。不过在凤城里提到仲云山庄,官兵们还是会举手投足必恭必敬,我想很大原因便是禛涣为这里拨的很大一部分财力。
我与小兰儿一边欣赏着凤城的风土人情,一边在路边的小摊上品尝着西域的美食。两人正欢闹嘻笑间,耳边传来一阵喧闹。
“顶着那么大的山庄名号,有能力的人却好像没有几个?!”声音是从凤城最高的酒楼玉峰楼传来。这里的酒楼不似其他地方,是个有五六层楼的塔楼。
只见一个年青人半倚坐在二楼的围栏上对着楼下十几个人轻蔑地扫了一眼。楼下十几人已经双手握拳,指尖发白,个个脸色铁青。“怎么了?说不得你们了吗?!”那名年青人,继续斜眼淡淡说道,“有种就上来抢,你们即使仗着人多势众也未必拿的下我手里的东西,”语毕只见他右手开始把握着一块木牌。”
“这个是彤土堂堂主的一块手谕,”我见兰儿在见着这块木牌后脸色霎时苍白,眉头紧蹙,“拿着这块手谕牌便可以调动彤土堂一切的财务和粮食。”我听到最后句也全身紧了紧,我也微眯着双眼开始认真打量楼上的这名年青人。心想这定是敢公然挑战仲云山庄是第一人。
周围已经开始围着一群黑压压的人群,那年青人斜坐那里,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木牌,一边眼神冷冷的看着下面。而楼下的十几个人绝不是彤土堂的善男信女,以第一个黝黑的人为首,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飞身上二楼,只是还未碰到那男子半边,男子已一个转身轻松闪开,随即抬腿回身一踢已把黝黑男子打回了楼下。男子手捂胸口,半饷一口血从嘴角渗出,半蹲在地注视着那名年青人。周围的人再也也不敢动弹,没有了声响都只坐在座位上或站着静观。
“掌柜的,我们要一盘青椒土豆丝,一盘大盘鸡,还有一壶竹叶青。”
“客官,你。。”我已经拉着兰儿从容的走到玉峰楼内,一边径直往二楼走去,一边对楼下掌柜的说道。掌柜霎时愣在那里,瞪大着眼看着我们。
“怎么了?你们店没有这两个小菜了吗?”我回头歪着脑袋看掌柜的,“那你们有什么啊?!”
“哦,不是不是。这就给您送来”掌柜的一愣,随即恢复了神情对身边的小二马上吩咐道。我冲他们微微一笑,和兰儿继续担了担袖子径直朝二楼走去。余下下面一群惊讶的人们。一上楼便看到青年男子斜坐在围栏边,他一身青衫,眉宇间清澈的英俊。他转头看我,我冲他笑了笑,便和兰儿两人兀自找了个位子坐下。
只是接下来轮到他愣了会,随后歪着脑袋冲我笑道,“姑娘不怕吗,你还敢来吃饭?!”
我愣了下,暗暗思忖到他一眼也看出我是个姑娘,果然自有他的本事,然后看了下自己的打扮,便笑了笑说,“我何怕之由呢?”
那名男子顿了下,道“我手中拿的是仲云山庄的手谕牌,而下面又站满仲云山庄的人,他们个个想杀我,这个也不足以怕的吗?”
我轻挑了下眉,嘴角上扬慢慢道,“公子也说了,公子针对的是仲云山庄,仲云山庄要杀的是你。而我既与你无亲无辜,又不是仲云山庄的谁,那与我又有何干?”那男子被我一说也愣在那里,不过只是片刻嘴角上扬玩味地看着我。
我不再搭理他,兀自转头朝兰儿开始说话。而一旁小兰儿果然是仲云山庄出来的人。刚刚在楼下,被我拉着朝这里走的时候,还一脸担忧。也只是刹那,已经轻松地满脸对着笑,与我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