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旧事重提的意思,只是提醒你,我说到做到。”
他冷着脸,向右一步绕过他先进了医院的大门。
唐初白有些僵硬,站在原地没动,脸色发白。
喉间有涩意涌上来,他吸了吸鼻子,低头,看指甲在掌心上留下的月牙印,苦笑。
是了,怎么可能回得去呢?早在一年前他自私地躲在他身后,放任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流言蜚语都砸向他的时候,他就该清楚地意识到,回不去了,再也不可能回得去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都成了泡影,都被他搞砸了,是他自作自受。
唐初白深呼吸一下,忽然发觉迈开的步子莫名变得沉重。
一步一步,过往重新拷上了枷锁。
……
猫被唐初白养在医院天台一个花盆后的隐蔽角落里,套着笼子,但精神好像还好,看到谢裴就开始叫,站起来用前爪扒着铁栏杆急躁得不行。
谢裴把笼子拎出来,曲起中指从缝隙中探进去轻轻敲了敲它的脑袋,松了口气。
他朝后伸手:“钥匙。”
唐初白却是不急,悠悠走到边上矮墙边坐下,往下看了眼,也不怕,缓缓地说:“裴哥,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谢裴起身,又重复了遍,“钥匙。”
只是这次语气加重了不是半点。
唐初白轻笑了声,兀自说下去:“我带你来这里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转头:“裴哥,我妈癌症复发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谢裴下意识皱眉,没吭声。
“说句实话吧,其实比起你,我还是更希望来的是那个女生——裴哥,你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呢。”他有些遗憾地摇头。
谢裴猛地抬眸,浑身紧紧绷着。
“呵,”唐初白自嘲地笑了下,呢喃,“你一定不知道,除了那家饭店,我还有三个兼职。”
“裴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抬头看天,瞳孔轻微涣散,似在诉苦,又似在自言自语。
谢裴皱着眉,依旧保持沉默。
“那人的原配妻子怀孕了,”唐初白最后放了个重磅炸弹,“听说检查出来确定是个男孩儿。”
“这样,对他来说,我的存在就更加可有可无了,”他咯咯笑,又摇头否认,“不对,是巴不得我赶紧消失呢。”
谢裴的眉越皱越紧。
“不过没事,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他挑眉耸了下肩,“他那孩子反正是个死胎。”
“唐初白。”谢裴下意识叹了声,但叫了他的名字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会以为那孩子是我害死的吧?”唐初白古怪地看着他,有些失望,“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孩子没有胎心,前几天那女人来医院做产检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了罢了。”
“其实我倒希望那孩子好好的,这样他们就再没有理由来纠缠我们了,”他苦笑一声,“但不应该是现在。”周慧卧病在床最需要钱的时候。
“裴哥,我现在真的太缺钱了……”
“我不认为现在已经是绝路,”谢裴平静地打断他,“唐初白,钱有的是办法搞,但人只要走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啊,”唐初白捂住脸,哽咽,“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眼前站着的人对他来说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裴哥,”他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