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小说园>如此多娇 秦女容 晋江 > 第193部分(第2页)

第193部分(第2页)

“喏,你看。”宗举指指村口一株光秃秃的大树。树上飘着一面旗,隐隐可见旗上画着个由东指西的大大箭头。

秋随风无奈地笑笑,问道:“又变风向了,这回这么厉害,连招牌都要拆?”

宗举有些忧虑地望着她,叹道:“唉,这回怕要大折腾。辅家老四昨晚刚去山口探消息回来,说是高旭放话要在清州过碧落节,当门以南的人马一个不剩都调过去了。火火堡几个当家趁这机会,正盘算玩一把狠的,说是也要弄个风奴营,须弥一带的风人只怕都要遭殃。山口那里,听说已扫了一次,这会儿逃的逃,杀的杀,抓的抓,已看不见一个风人了。哪怕释卢人,若是会两句风语,同风人有来往的,也逃不了一顿毒打。”

秋随风神情渐渐黯然,默然良久,轻叹道:“乱世求存,本已不易,都是无辜百姓,何苦如此呢。”

宗举瞟她一眼,略一犹豫仍是摸着头说道:“随风姑娘,不是我当着你这风人偏帮自家释卢,说句公道话,高旭这释奴营着实过了分,怨不得释卢人恨。”

秋随风点点头,默默不语。宗廷见她低落,忙插道:“错也是高旭的错,咱们山里的人不管祖宗出自何处,早已没了牵扯,谁不是又会风语又会释卢语,今日穿羽服明日喝娑酒,哪里分得清楚。咱们好好地关门过日子,又不曾造什么孽,随风倒是不知救过多少人,外头世道不好惹出的祸事,做什么要寻到咱们头上来清算。好好的医铺都不让开,耽误了哪个的病情,便好替释卢出气么!”

宗举听他嗓门大,怒喝一声:“住口,你懂什么!”又劈手要打,秋随风忙与宗大娘一边一个拉开,连声相劝。

宗举平了平气,见秋随风正好声好气地劝宗廷去摘招牌,不免也有些过意不去,轻叹一声道:“随风,我不是对风人,你别往心里去。外头凉,先进屋吧。”

宗廷一听,顿时欢欢喜喜地欲领她进屋,宗举却瞪他一眼,喝道:“你在外头,摘了招牌,新做一块没字的再进来!”

宗廷顿时垮下脸,秋随风冲他无奈地笑笑,便跟着宗举进屋。

一进门便见满地铺着一张张油纸,纸上分门别类地放着一堆堆药草,有的已包裹起来,有的仍然散置,墙边几个背篓里亦塞满了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她眼神一黯,问道:“连药草都不能留?”

“唉,咱们无力同人争,总是稳妥起见。”宗举神情中也满是无计可施的懊丧,有些为难地望着她道,“随风,你来的正好,我……”

秋随风会意,当下不待他说完便笑道:“宗师傅若放心,这些药草便先放到我那里去吧。我家在山里头,他们未必进去,便算真进了,里里外外都是风人物件,也不差这几筐药草。”

“想来想去,也只能麻烦你。”宗举听她主动提出,一面松了口气,一面也觉有些过意不去,搓着手讪讪一笑,叹道:“我原不过是个采药的,若不是碰上你娘学了两帖金方,哪里能开起这个医铺。可我那几手三脚猫,到底也只能应付些小病小灾,若不是你每月来坐诊五日,遇有急症也赶来照拂,只怕早已被人拆了招牌,如何能挣下今日这家底。这间医铺,其实倒有大半该是你的,你却分文不取,还叫我一声宗师傅,唉,我又何尝有半分本事教你。”

秋随风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摇头道:“如何没有,宗师傅懂得那么多释卢药草虫蛊,连娘都说开眼界呢。上回德合婶子腰上的老伤,我便在方子里添了释卢紫衣根,岂不灵验得很?”

宗举听她这么说,更觉愧疚起来,心下一热,便一拍掌,说道:“你们孤零零留在山里终究到底危险,我看这样,你们释卢语都好,这几日便搬到这儿来,就扮作释卢人,待避过了风头再回去。”

“多谢宗师傅费心。”秋随风摇头笑道,“往事那丫头,真撞上人来搜村保准闹出事来。山里头这么大,我们地形又熟,真有人寻来,随便寻哪里避避便是。”

宗举本还欲再劝,却见宗大娘暗暗递个眼色,心下也渐渐降了温,情知太冒风险,犹豫片刻,终究暗自一叹,另起个话头道:“那小丫头呢,今日怎地没来?”

“她嫌我走得慢,早一个人先跑了。”秋随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抹去鼻尖上的汗珠,笑道,“原本说着今日顺道买些过节用的东西,这会儿不见人,多半是先转到铺子里去了。”

宗举怅然道:“她只怕要失望,村子里想来已寻不着风人物件了。”

“无妨,我们本也不如何看重,无非图个热闹。”秋随风温然笑道,透过窗格见宗廷已摘了招牌下来,便问,“宗师傅,那这几日可还开诊么?”

“开总不好不开。”宗举道,“那几个老病鬼你也知道,断不得药的,若再有哪个得了急病,总也不好耽误。几味常用药我都留了些,暂且撑两日,剩下的便只能先拿释医应付着。”

秋随风挽起衣袖,笑道:“那我便帮不上多少忙了,今日来都来了,且给宗大娘打打下手,后头几日便不来了吧,也避避风头。”

宗举知她是避免给他们招惹麻烦,心下更觉歉疚,却也说不出什么,只讪讪笑着。正在这功夫,忽听屋外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道:“哟,阿廷,拆上招牌了,这还瞧病么,我可有事劳烦。”

宗廷刚收完梯子,抱着拆下的招牌一时不舍得扔,闻声回头,见村西头的猎户图宽一瘸一拐地走来,右腿裤管破烂,沾着斑斑血迹,显是伤得不轻。他忙将招牌随手放在一边,奔过去扶着他,问道:“宽叔这是怎么了?快先进去。”

屋内的宗举等也已迎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扶他进门。图宽在靠椅上坐下,先冲秋随风点头笑道:“随风也在,可是我的好运道。那日为了我家马圈犯瘟还特特烦你走一趟,说了待马驹儿大些便送一匹给往事,如今已能骑得了,你一会儿领她去挑。”

秋随风眼中一亮,喜滋滋笑道:“当日一句玩笑,难为宽叔当真了。只是这几日不太平,领了去怕也无心照顾,待节后再去吧。”

图宽大剌剌挥挥手道:“也成,只是你可别又是寻个由头推辞不要,要送你这丫头些东西忒难,这回若又是那样,宽叔可真生气了。”

秋随风摆摆手,笑道:“不会不会,我肯推,往事也不肯,这匹马她可惦念好久了。”又问,“宽叔这是……”

图宽指着右腿笑道:“丢人了,几十年的老手,倒出这种新芽头儿的纰漏,一脚踏进扒皮沟里去了。”

宗廷早已蹲下细瞧他伤势,但见他右小腿上布满长长短短的血痕,皆破皮翻肉,嵌满浅灰色的短刺。小心以镊子拔出一枚,只见短刺头上甚尖,带有倒刺,折断处蒙着已干的乳白色浆汁。他抬头望向宗举,说道:“爹,扒皮藤。”

宗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粗声道:“你宽叔自己都说了,还用你看!”

宗举涨红了脸,嘟囔道:“明明你前日才说,不可听病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得自己瞧准。”

“还敢顶嘴!”宗举扬手又欲打去,秋随风忙上前拉住道:“扒皮藤与银线条长得极像,毒性却截然不同,不能不仔细辨认。阿廷能一眼认准,也不容易。”

图宽也笑道:“可不是,阿廷也出息了,我这条老腿,今日便交于他打理,宗老哥你别插嘴。”

宗举听他们夸奖儿子,心里高兴,嘴上却仍是粗声粗气地斥道:“还不快说给你随风妹子听听,这伤你如何治?”

宗廷瞟一眼秋随风,又红了脸,原本早已想好了医法,却一时忘个干净,怎也记不起来。正憋得面红耳赤,忽听一个清亮的童音道:“笨阿廷,这都不会。扒皮藤嘛,先把大刺挑了,再拿灰绵草碾碎了,同去腐粉一起和在沼泥里往伤处一敷,用小火烤干,小刺就全变软变酥,把泥一剥便跟着下来,毒性也去了,血也止了,包起来等着好便是。”

宗廷一听这声音便不自觉地?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