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云羽极快开口,声音有些冷淡,“我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需要照看的。”
傅长陵和秦衍对视了一眼,傅长陵张合着扇子,思忱着道:“那个,师兄嘛,我该侍奉的,求求云羽师兄,让我侍奉一下你吧。”
云羽听到这话,背对着他没有搭理,秦衍朝着傅长陵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去。
等屋里只剩下傅长陵和云羽,傅长陵坐到床边,推了推云羽,拉长了声音道:“云羽师兄,闹什么脾气啊?来,给师弟说说,让师弟为你排忧解难。”
以往傅长陵同云羽闹惯了,也没什么大小,要是放在平日,云羽早蹦跶起来骂他。但此刻云羽却是背对着傅长陵,一言不发,傅长陵不由得有些奇怪,小心翼翼道:“云羽,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修凡,”云羽的声音,有了几分沙哑,“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啊?”
第49章愿斩荆棘行千里,取花携酒再归家
这话把傅长陵问愣了,缓了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斟酌了片刻道:“师兄不必多想,万骨崖本就凶险,总有人会受伤。若是我受伤,也得劳烦师兄照顾。”
“可为什么是我呢?”
云羽扭过头来,盯着他,眼眶微红:“为什么就是我呢?”
傅长陵不知如何应答,云羽撑起身子,看着他,吸了吸鼻子:“你不敢说,我来说。因为我学习不精,因为我没有能力,因为又笨又懒!”
“我在鸿蒙天宫十年了,”云羽声音低下去,“怎么谁都比我好啊?”
傅长陵沉听着云羽的话,心中慢慢明白过来。
云羽看似开朗大方,心里却也是如常人一般,会嫉妒,会难过,会羞愧。
他比云羽强,云羽尚可安慰自己,是因为他在万骨崖下单独呆了八年,另有奇遇。可上官明彦也比他要顶事,对于他这个师兄来说,便是屈辱了。
越是亲近之人,越难以接受关系上的改变,傅长陵思索着,才慢慢道:“云师兄,修仙路上很长,人不能同别人比,同别人比较,心就不在自己这儿了。”
“我也不是比,”云羽声音小了下来,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对,他说话间,底气有些不足,“我只是觉得,自己作为师兄,不仅没能帮着你们,还要拖累你们。”
傅长陵笑笑没说话,他自然知道这是云羽的遮掩,但他也没有揭穿。然而过了一会儿后,云羽却还是道:“而且,我觉得,我要被抛下了。”
“大师兄是你的师兄,”云羽抬眼看着傅长陵,认真道,“谢师姐是上官明彦的师姐,而我就只有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是了。”
“师兄,”傅长陵盯着他的眼睛,平静道,“大师兄不是我的师兄,谢师姐也不是上官明彦的师姐,他们是他们自己,而你也是你自己。修道之人,你必须属于你自己。”
“万骨崖下八年,”云羽笑起来,“你倒真学了点东西。你呢?你的心,属于你自己吗?”
“不属于啊。”傅长陵跟着云羽笑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云羽当他玩笑,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忽悠我了,就你这性子,你的心不属于你自己,还属于谁?”
“这还用猜吗?”傅长陵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道,“当然是师兄啊。他不属于我,我可属于他呢。”
云羽似乎是被他刺激,哆嗦了一下,自己抱着双肩擦了擦手臂,哆嗦着道:“你太恶心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傅长陵收了扇子,倒也没多说。云羽说完这些,似乎觉得累了,他躺了下去,让了半边床给傅长陵,叹息道:“我憋了好几天了,说出来舒服多了。”
“别放在心上就好。”
傅长陵说着,就去旁边柜子里翻了被子,抱着走到小榻边上。
云羽睁着眼,有些疑惑道:“你不同我睡一张床啊?这床挺大的。”
“不了,”傅长陵淡道,“我睡小榻就行。”
“那多硬啊,”云羽催促他道,“你别同我客气啊,师兄都跟我睡过呢。”
傅长陵铺床的动作顿住了,云羽继续道:“你别折腾你自己了,那个没铺褥子很难睡的。都是同门师兄弟,多睡睡,感情更好。”
傅长陵听着他的话,直起腰来,他转头看向云羽,笑了笑道:“师兄也同你睡过一张床啊?”
“是啊。”云羽点头,“以前出去时候,房间不够就一起睡啊。都是男人,别那么讲究。”
“啊,我突然想起来,”傅长陵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是不是需要扎针了?”
“扎针?扎什么针?”
云羽有些茫然,傅长陵从灵囊里拿出一个针包,握着走到云羽身边,温和道:“最近太忙了,忘记给你扎针,扎几针好得快些,你别怕,云师兄,我很温柔的。”
云羽咽了咽口水,他看着傅长陵捻了根长针,心跳有些快了。
他直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商讨着道:“要不让它慢慢好吧。”
“不行,云师兄身上的伤早好一日,就能不胡思乱想一日,会有点疼,”傅长陵五指夹针,“唰”的拉开了云羽的衣服,一把按住云羽,露出他整个背来,微笑着道,“忍一忍就好了。”
话音刚落,针如雨下,直直落在云羽背上,在灯光下轻轻晃动,云羽惨叫出声,傅长陵一把捂住云羽的嘴,云羽拍打着他挣扎起来,傅长陵继续道:“别怕,冷静些,还有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