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样,张玉泽患得患失之心却基本上没有,这时起身踱了几步,在窗前站定,隔着窗望着庭院,才笑的说:“玄尚真人这是明智……您代表魏侯,就送一千五百两,我们别人就按照真人吩咐,都送一百两,九十五两,九十两……”
范世善听了沉吟,转眼说着:“就按照大人说的办!”
顿了一顿又说着:“这玄尚真人,是不是在天子面前论道的那个呢?”
张玉泽听了心里一惊,不过此人城府很深又踱了几步,才慢慢说着:“这种事不是小事,单听传闻不行!”
却没有说是,还是不是,玄尚论道,得了天子赞许,但却当场死了一个内阁大臣又激起了不少儒生出身的大臣反对,眼下朝廷内风云激荡,张玉泽越想越觉得这里的水深不可测不一小心就卷入儒家道门朝廷的旋涡,实在不愿多谈,淡然一笑就转了话题:“其实这银子的事还是小事你带来的九品登仕郎,就很厚重了,虽没有实权,却也是官身艾那位真人应是满意了”
王原年十七,就有了官身,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范世善听了,也不由略带自得的一笑,却也把刚才的话题轻轻放过
青田村。王家宅院
此刻却陷在一片忙乱中,虽由于新娘特殊性不必送婚书送聘礼,但亲戚都发了请帖,还请厨子整治宴席,分成内外,里面是正桌是亲戚和贵客,外面芦棚下是散席,六菜一汤,给村民食用,随来随上
又在不远处新宅中布置喜堂,请来了一班戏班子忙成一团乱麻
到了八月初三正日子,作为父亲的王远山鸡不叫就起了床,检查了喜堂,又到芦棚里看着桌子,这时厨子都在干活,到处弥漫着肉香,巡看了一些时间,就见着陆伯过来,连忙招呼:“业儿有没有来?”
陆伯笑了笑:“老爷,不是说好了近午时才过来吗?对了,观主还没有来,不过已经有客人来了?”
“谁?这样早?”王远山站起身来,迎着出去
就见大门口来了一批人,却是乡里的乡绅丁范,祖父当过一任知县,虽隔了二代但还是乡里大人物,王远山原本很是敬畏,但王家富贵已有五年,来往的世子都见过了,自现在不一样了
只见丁范主动攀谈说着:“和先生同在慎,一向有失亲近,现在却是有缘拜会了,甚是可喜,谨具贺仪五十两”
说着还作揖,王远山连忙还礼,说着:“快请里面用茶!”
话还没有说完,又向北看时,见一个中年人骑着驴过来,这人却是管着这里赋税的公差,偏身下驴,向王远山一揖说:“贺喜了,贺喜了!”
王远山满脸堆下笑来,说:“劳烦你亲自而来,大家都请进!”
眼见陆续有人过来,众人都只得进屋,王远山立刻布置迎接客人,安排座位,顿时忙着团团转
道观里,谢襄正仔细看着礼单,这却是不久要拿下去:“这些彩绢还不错,很是雅素了,还有些金瓜子……”
王存业却不理会,只若有所思的看着,片刻后才说着:“原本娶扶僧子是为了在扶桑插个棋子,还要给弟弟再纳个继承本乡的香火才是纯阳”
“小叔的身份,怕是不能娶平妻罢!”谢襄说着,原本有着“诸侯无二嫡”,意思是即使是天子诸侯也不能同时娶两个妻,现在虽放宽些,但平妻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
“名分不是很重要,反正就这意思,惠子的儿子继承扶桑近田家的家业,本地女子继承本乡的门户和香火”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罢!”说到这里,王存业看了看时间,说着
当下二人在道童丫鬟拥着下去了,距离并不远,二刻时间就到了王家的宅院,王存业和谢襄到了门前,就见着门前两亩的空场上,都建着芦棚,里面都是桌子,普通缙绅公差地主郎中都只得坐在外面,都嗑着瓜子喝着茶聊天,远一点的就是村民了
再里面就是官身了,王存业不禁一笑,正要上阶,突汀了脚步,向着虚空狠狠盯了一眼
谢襄低声问着:“怎么了?”
就在这时,几十挂爆竹炸响,吹鼓手吹打,却是一对新人过来了,下面程序当然就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王存业这时冷笑一声,说着:“没事,又有人窥探罢了”
此时里面酒席上贵宾入坐,一一介绍着,九品官来了不少,八品以上都是派人来,王存业注意到了魏侯的代表范世善,这时也不多说,请着上座了
王远山在主座,却正在受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眼见着三拜而下,白气和略带红色的白气相交,形成一体,变成了淡红色,王存业就知道成了,下面的事也无心观看,只是微微冷笑,看着远处
一处道观,隔了几十里,里面种着不少花卉,清香阵阵,让人闻之舒心
此时一处侧殿,蒲团上坐着二个道人,一个是上颜子,一个是一个三十岁道人,脸沉似水,正看着水镜,水镜映着婚礼的事,却在不断模糊着,特别是里面王存业,看之不清
见此,这道人脸上更是冷若冰霜,片刻后才淡淡说着:“这家还有几分气数……师叔,此子就是王存业?”
“不错,宁清,正是此子,你看此子才渡过了阳光之劫,还没有攒炼五行,现在还份属鬼仙,就能感觉到你的窥探,此子大是不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