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郎倌。
岳宁拨开蒙着脸的发丝。自从婚事确定了以后,她好象没什么事可以做。所有婚事的前置工作都有陶阿姨帮她打点。她甚至连毅哥哥都不用伺候了,整天就问着,偶尔试一、两套婚礼要用的婚纱,然后等着上教堂。
她也乐得轻松,反正她最近也懒得一点都不想动,老是想卧床休息。不过令天倒是个例外,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她突然好想念蓝篮的海,便一个人驾车到海边来。
“岳宁,”正当她想得入神之际,那个她熟悉到忘不了的男性嗓音在她后方响“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宁如遭雷砸,她行动迟缓地转过头去。是尉靖没错!她心口一缩,差点难受得昏过去。
“嗨。”她局促地缩手缩脚,颤抖的指尖泄漏了她心中的激动。
“嗨。”站着的尉靖由上而下拋下一件外衣。“这里风大,小心别着凉了。”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岳宁在心里尖叫。你对我这么体贴,只会让我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绵更纠结不清!在我尚未决定要恨你,还是要在心里放过你之前,不要再给我任何爱你的理由!
她紧缠在一块的柳眉让尉靖心疼。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形容玛何如此憔悴?尉靖已忘记他上回仔仔细细地看着岳宁的澄澈大眼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在他记忆中,他总是不断在躲避被岳宁看穿的机会!
可是,看着岳宁现在迷茫朦胧的双眼,他怕,怕再也见不到她灵动的模样,岳宁逐渐在枯萎成一具人偶娃娃!他怀疑,西方如火般燎烧的夕阳能不能燃进她的双眼?
尉情凑近看。不,他不以为她瞳中有火光,更别提那夕阳!
一缕浅淡的香泽悄悄钻进尉靖的胸腔,他这才发现,他靠岳宁太近了,近到差点吻上她……岳宁已经是尉毅的未婚妻了!这项认知劈进尉靖蠢动难安的心。
他选择学她席地而坐。离她有段小小的距离。“你好吗?”
“不错,你呢?”
“也不错。”两个人像在练习国语版的国中英文第一课,僵硬得可以。“怎么会到海边来?”
“想看海。”岳宁幽幽道,侧头看着尉靖,这种难得的宁静也不错。“那你呢?”
尉靖沈吟了一下。“我本来想要到尉宅送结婚礼物给你,结果开车开到半路,也跟你一样,忽然想看海,所以就拐到这边来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礼物早该送了,因为它上星期便已空运来台;他没有说的是,在他心中百转千折、反复思索,一百个“不该见面”的理由都抵不过地想见她的念头;他没有说的是,他自己承诺并约束,他只能在拿礼物给她时望一望她,然后得马上离开,不许眷恋、不许逗留,以防再铸成大错!
岳宁拚命抖着。她似乎听见“锵”的一声,是谁的心碎了?她的吗?
她不得不承认,当她与毅哥哥的婚讯见报后,她曾经私心希望尉靖挥舞着宝剑来抢走她,没想到它的反应居然是去为她选购祝贺结婚的礼物!一如他之前对她的承诺。
尉靖是如此高兴见到她已有归宿,因为这样她就不会再与他牵扯不休吗?岳宁咽下泪水,尉靖表示得如此明白,如果她还对他执迷不悟,岂不是无耻加不识好歹?
“既然在这里遇到你,那我就不过去尉宅了,结婚礼物现在拿给你还省事些。
“尉靖跳起来,跑向他停在不远处的跑车。
他再跑回来她身边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只扁平绒布盒,岳宁在他的坚持之下,不得不伸手去接。
心爱之人送的结婚礼物!多令人心酸。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尉靖有些急切。“我精挑细选的。”
岳宁拗不过他,只好挑开暗钮、轻启盒盖。在夕阳余晖下,盒内成套的钻石耳环、项链光华璀璨,教人无法逼视,只觉得日光在钻石中折射、千回百绕,迸出美丽非凡的光芒。
美、真是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然而岳宁自从开启绒布盒、望了第一眼之后,就对钻石首饰失去兴趣,她的注意力全被一张飘然落在脚边的心卡吸引住了。她默声读着:佳偶天成!
尉靖那苍劲的字体、一笔一画都有力的贺词,彷佛是尖刀利剑,毫不容情地刺进岳宁柔软的胸膛。她蓦然想大笑,尉情说她与尉毅是佳偶天成?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最可悲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