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不知道邵大师又用那柄剑的残铁炼成了一柄薄刀。”
“他当然更想不到自己后来竟会死在那一柄薄刀下。”老人又问杨铮:“这是不是天意?”
“我不知道,“杨铮说:“我只知道现在我要做的事也是应无物绝对想不到的。”
“你要去做什么事?”
“我要去杀狄青麟。”杨铮说:“用邵大师向应无物换那柄薄刀的剑谱招式,去杀死他唯一的弟子。”
他也问老人:“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老人仰面向天,天空澄蓝。
他憔翠衰老疲倦的股上忽然又露出种又虔诚又迷悯又恐惧的神色。
“这是巧合,也是天意,巧合往往就是天意。”老人说:“是天意假人手故意做出来的。”
——天意无常,天意难测,天意也难信,可是又有谁能完全不信?
(三)
屋子里还是一片雪白,没有污垢,没有血腥,甚至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一身白衣如雪的狄青麟盘膝端坐在一个蒲团上,对面也有一个蒲团,上面必定还留着应无物的气息,可是应无物这个人却已永远消失。
他的尸体并没有离开这间屋子,但是现在却已永远消失。
如果狄青田要消灭一个人,就一定能找出一种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
门外的长廊上已经有脚步声传来,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却很不稳定,可以想见他们的心情也很不稳定。
狄青麟嘴角又露一丝残酷的笑意,外面的三个人如果能看见他这种表情,绝不敢踏入这个屋子的门。可惜他们看不见。
第五卷 侯门深似海
门是虚掩着的,三个人都走了进来。
王振飞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裘行健的眼睛却有点发白,也不知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因为酒喝得比平时多了一点儿。
只有花四爷还没有变,不管在什么地方出现,不管要去做什么事,他看来总是笑嘻嘻的一团和气,就算要他去勾引别人的妻子,抢夺别人的钱财而且还要把那个人的咽喉割断时,他看起来都是这样子的。
他们一直没有走,因为他们一直都在等消息,等小青的消息。
他们已经等得很着急,却还是在等,因为他们相信小青是绝不会失手的。
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错了。
门外阳光灿烂,这个空阔干净、洁白如雪的屋里,却仿佛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肃杀之意。
花四爷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他一定进来,就转过身,轻轻地关上了门,因为他不愿让狄青麟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无论谁忽然看见一个自己本来认为已经死定了的人时,脸色都难免会变的。
幸好狄青麟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脸色,只淡淡说了句:“请坐。”
来的有三个人,屋予里唯一可以让人坐下来的地方就是那个蒲团。
以他们的身份,坐在地上总有点儿不象样的。
王振飞看看另外两个人,不想占据这个唯一的座位,狄青麟却说:“花四爷,你坐。”
花四爷看看王振飞,王振飞掉过脸去看白墙,花四爷慢慢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