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言已经习惯听司空靳的安排行事,并从中学习自己所欠缺的经验。这一次也不倒外。果然,司空靳并不如他所想直接找上车马行的老板,而是在车行斜对角一小茶摊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监视店里的情况。这是为什么呢?夕言试图自己找出答案。而他也很快看出一点因由:
“司空,这车行里的老板好像不是很管事?”
“看出来了?”
司空靳给他一个称赞的眼神,指点他:
“那些老板,特别是生意做得越大,越是不会管得太细致。如果他事事都看着,累死他也做不完。所以他们通常只管决定店里的大宗买卖,和银钱账目的核对。像单辆车马的出租、去向、乘车人和出发时间、目的地,问他们还不如问下面的小管事。这就跟那些江湖上的大帮派是一个道理,帮主们都只管大项,像指点弟子们练功啊,安排人手啊,招新人啊等等一些小事,自有他人负责。”
司空靳这么一说,夕言一下子明白过来。原先在九阳时不也是这样的吗?掌门并不是什么事都管的,通常很久都不会露面,像自己这样深居简出的弟子两、三年见不到掌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派里自己去得最多的藏,各种事物则是由一位师叔在管理的。
“那你看到我们该找谁了吗?”
“差不多了吧,等一下再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司空靳不动声色地张望着,突然勾起嘴角:
“来了。”
几个车马行的伙计,打闹着走了过来。他们刚刚接了几辆回来的车,忙得不可开交,在这清冷的秋日里竟也个个汗水淋漓。
“范老头,你的茶呢,快点!”
高声的吆喝此起彼伏,一时间小小茶摊热闹起来。几个伙计分围了三桌,茶摊的老板手脚麻利给几桌送上杯子放上茶壶,男人们你争我抢转眼间就消耗了一大杯下去,这才有空喘口气。
一但缓过气来,伙计们的嘴可就闲不住了,张家长李家短,足以从一个侧面说明男人有时候也是很八卦的。
夕言轻唑了一口混黄的茶水,有些受不了这种粗劣的味道,推开茶杯。他扫一眼旁边桌上口沫横飞的男人们,拉一下司空靳的袖子,无声催促。司空靳无奈一笑,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拍拍坐在他身后的男人:
“这位兄弟,我想打听个事儿。”
那伙计扭头过来,豪爽道:
“啥事?”
“我受人之托,给你们车马行管租凭记录的李管事带了些东西。他在吗?”
“李管事?”
男人摸着头,疑惑着:
“我们车行没有什么李管事啊?你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吧?”
司空靳大叫着,扭头望对面的招牌:
“是说的城北的通达车马行啊?那你们管事姓什么?”
“管租凭记录的是吧?姓黄,我来好多年了,一直是他,没换过啊。”
“看来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不过,受人之托,我还是亲自去见见他好了。”
司空靳苦笑着,夕言突然冒出一句:
“你总是这样糊涂,话也不听清就应下来。”
司空靳瞪大了眼看他,
“你……”
夕言不动声色回望一眼,接着他的话问:
“这位兄弟,请问黄管事在铺子里吗?我们还是想问问他认不认识我们那位朋友,可能真的是这家伙记错了姓。”
“啊,他不在店里呢。”
那伙计少有看到夕言这样清秀雅致的少年,不由得说话都轻言细语起来,还热心地为他们介绍着:
“黄管事这两天都不在,好像是得了风寒,在家休息。你们要找他的话,还是到他家去好了。他家在后水街三里巷,门前有棵榕树的就是了。你们从那边走,左转就是后水街。”
“如此,多谢了。”
夕言起身略一施礼,拉着司空靳就走。走出很远,司空靳连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