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抬腿下马,睨视间悠悠的道:“没错,正是本巨侠。”
邢稚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头讷讷的道:“你怎么……还跟着我,我早说过了,不许你再缠我。”
来人正是皇甫鹰扬,闻言鼻中一哂道:“好个不通世务的毛丫头,这便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邢稚莺脸上发烧,愈发低垂着头道:“救命之恩我日后一定会还你,可你要缠我……我决不答应。”
皇甫鹰扬心下苦笑,无奈干咳一声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有件事想告诉你,当时……欺负你的那只妖怪,前些天已经见了阎王,你不必担心他再来害你。”
邢稚莺娇躯猛震,失声惊呼道:“真的?!是你杀的吗?”
皇甫鹰扬讪讪的道:“那倒不是,不过我总也算出了一份力。”
邢稚莺心绪激动,半是欢喜半是茫然,片刻方喑哑的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你……还有其他事吗?”
皇甫鹰扬看邢稚莺又要逐客,转念间淡淡的道:“本来没什么事,但刚才看到你连几只畜牲都对付不了,本巨侠慈悲为怀,便再护送你一程吧。”
邢稚莺被调侃得面红似火,又羞又气的道:“皇甫阴阳!我是生是死都是自己的事情,即便给狼吃了也是活该,你……你要是再缠我,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皇甫鹰扬不意竟惹出邢稚莺这么大的脾气,愣了片刻才摸着下巴涩声道:“你刚刚叫我什么?皇甫‘阴阳’?阴阳怪气的阴阳?”
邢稚莺余怒未消,粉脸紧绷着道:“我指的是太极阴阳,阴阳怪气是你说的。”
皇甫鹰扬郁闷不已,索性一瞪眼道:“是‘鹰扬’!鹰击长空的‘鹰’,神采飞扬的‘扬’,懂?”
邢稚莺轻啊一声,难掩尴尬的道:“是……是吗?我……那先前是我没听清楚,对不住。”
皇甫鹰扬苦笑着道:“算了,像你这样糊里糊涂的毛丫头,本巨侠也犯不着跟你计较。”
邢稚莺愈发局促,有心解释又怕对方打蛇随棍上,一时之间直是进退两难。
此时忽见皇甫鹰扬目光一注,径直向邢稚莺身后看去。邢稚莺暗吃一惊,同样转身观望,只见一名牧人打扮的汉子正向这边走来。
此人身长七尺有余,脸上生着连边络腮的油黑钢髯,戴一顶狼头冠帽,身着狼皮夹袄,足蹬高帮马靴,看起来颇见风尘仆仆。
虬髯汉子来至近前,冷漠的目光四下里一溜,随即只听沙哑的嗓音道:“女娃儿,这几只狼都是你杀的?”
邢稚莺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宝剑,自然推搪不过,只好点头道:“不错,这位大叔有何指教?”
虬髯汉子微微一顿,蓦地撮唇厉啸出声,接着只见一道惨白光芒乍起,霍地猛劈向邢稚莺头顶。
邢稚莺早有警惕,正待勉力相抗,不料此时她背后的衣衫却被人拉住,一扯之下身不由主的倒飞了出去。
拿桩站稳之际定睛再看,却见皇甫鹰扬蹬蹬蹬连退三步,紧接着弯腰发出一阵剧咳。
邢稚莺大为惊骇,连忙上前将皇甫鹰扬搀住,难掩担心的道:“你没事吧?这人真那么厉害?”
皇甫鹰扬喘了口气,兀自强项的道:“那也未必,本巨侠……咳……要不是这些天染了风寒,又哪会……咳……把他放在眼里。”
邢稚莺看皇甫鹰扬气色极差,心中愈发慌乱,此时只听那虬髯汉子冷笑道:“敢杀本尊的狼,唯有死路一条,女娃儿可有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