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邢稚莺莫名伤怀之际,脑后忽然金刃破风,还没来得及动心转念,森凛雪刃已经毫不无情的斩向她的脖颈!
亏得“飞雪娇莺”名非幸至,百忙间急忙将头一低,旋身疾掠之刻,堪堪避过索命寒锋!
不过饶是如此,邢稚莺那一头如瀑青丝,仍是被削去一大截,连发髻都完全散乱,惊怒交集之下拧腰转背,“霜英”宝剑锵然出鞘,剑锋所向正是那出手暗算之人。
横眉冷对间照眼一瞬,邢稚莺不由得心头巨震,脱口惊声道:“你!姚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你要杀我?!”
原来在背后突施暗算的不是别人,竟是崆峒派的后起之秀,鱼妙荷的爱徒姚琳。
此刻只见她容色憔悴,怒目瞪视间一派戾烈的道:“杀你又如何?只恨苍天无眼,你这贱人命不该绝!”
邢稚莺大大一滞,不禁忿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几时得罪你了?”
姚琳狠啐一声,愈发尖刻的道:“贱人!要不是因为你,庞师兄怎么会不理我?我又怎么会故意赌气,一个人下山闯荡?之后又怎么会……怎么会在客栈里面……”
话才说到一半,忽然转为哽咽,只见姚琳眼中隐隐泛出泪光。
邢稚莺暗自诧异,迟疑间试探着道:“在客栈里面怎么了?另外说到庞大哥,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只要你自己努力,未必不会有好结果。”
姚琳听罢蓦地一僵,随即更是泪如泉涌,恸声抽泣着道:“不……不成了,我注定配不上庞师兄了,你说这些风凉话,根本是在讥讽我,呜……我真的好命苦……”
邢稚莺不明就里,眼看姚琳忽然变成这等悲悲切切的模样,顿时只觉手足无措,半晌方小心翼翼的道:“姚姑娘,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请你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只要自己……”
她本是一番好意劝解,孰料姚琳却不领情,当即尖叱道:“够了!你这贱人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给臭男人随便糟蹋,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面!”
邢稚莺闻言气得俏脸通红,银牙紧咬间蓦地心中一动,端看姚琳这副忽而戾烈、忽而悲戚的模样,自己岂非也曾亲身经受?
对了,那淫贼刘凌飞素行不良,今日又先后遇见他和姚琳,这恐怕绝非巧合。
脑海中忆起前事,本已深埋的伤恸又涌上心头,邢稚莺强抑凄楚,低眉涩声道:“姚姑娘,其实你不必太过伤心,咱们女儿家行走江湖,总免不了多受苦楚,像我不也是……啊!”
话到中途陡然转为惊叫,邢稚莺背心的神道穴上倏地一麻,当场被人用重手法制住!
邢稚莺登时如坠冰窟,满心惊骇欲绝之下,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道:“邢姑娘说的是,你们女儿家行走江湖,总免不了招蜂引蝶。”
“像在下这种狂蜂浪蝶,只想常伴姑娘左右,与你同赴巫山,成就一段江湖佳话,如此岂不美哉?”
这声音正是发自“银蛇潘安”刘凌飞,邢稚莺又是惊惧又是懊悔,只恨自己身处险境之中,却没有半点防范,如今再度落进这万恶淫贼手里,可不是合该有此一报?
邢稚莺这厢正自无限悔恨,对面的姚琳也神色剧变,泪水纷披间戟指厉叱道:“姓刘的!你这杀千刀的无耻淫威!本姑娘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刘凌飞呸了一声,分明哂然道:“不知羞的小婊子,你还真能追啊。哈……姑娘?你如今也配叫‘姑娘’?其实想让本公子娶你也不难,只要答应把你那美人儿师父送到我床上,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姚琳听罢更加羞怒欲狂,当即发出一声悲嘶,仗剑猛攻而上。霎时只见寒芒卷动,厉如暴雨狂涛,招招凶狠毒辣、不留余地,直欲跟刘凌飞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