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廷裳美眸一睨,似笑非笑的道:“秋少主先前的态度模棱两可,不想今日如此爽快,看来咏月姬的面子毕竟大过小女子,这便叫做高下立判了。”
秋闵镐打个哈哈,拱手为礼道:“先前因为形格势禁,对卫姑娘难免有些怠慢,秋某在此郑重向你陪罪。我们金泉山庄沉潜许久,正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如今应该是再展锋芒的时候了。”
说话间只见一名婢女手捧纯金托盘,举步走进厅中,托盘上放着一只玉壶和三只象牙杯。
秋闵镐拔出随身短匕,割破右手食指,将一滴鲜血滴入壶中,接着微笑道:“秋某觍为先锋,两位姑娘请吧。”
那婢女捧着托盘来到谷冰月面前,谷冰月略一踟蹰,径自怀中取出一支金钗,对准指尖轻轻一刺,白皙的肌肤上隐现朱红,一点鲜血同时落入壶中。
卫廷裳打眼觑得分明,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但怜惜之余又暗自纳罕,只因谷冰月那支金钗不仅样式老旧,而且只余半截。似她这等绝顶人物,怎会屈就如此劣质的首饰,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秘辛?
心中疑惑未解,那婢女已经莲步轻移,款款走上前来。卫廷裳秀眉一扬,指间如雾似幻的冷锋一闪而没,同样将一滴鲜血滴入壶中。
那婢女将托盘送回秋闵镐案前,秋闵镐斟出三杯酒液,然后命她各取一杯,分给卫廷裳和谷冰月。
三人同时举杯,只听秋闵镐凛然正声道:“今日会盟之后,咱们便是血脉相连的同袍,两位姑娘请。”
他说罢首先仰头一饮而尽,卫廷裳正待举酒沾唇,便听身后的曲晶晶疾声道:“瓜女子!这酒喝不得!”
卫廷裳闻言正自一愕,便见一袭红影电闪上前,不由分说劈手一扫,将她举至胸前的酒杯打落。
暗红色的酒液全部撒出,泼在案前那张华丽的地毯上,象牙杯滴溜溜乱转之际,浓郁的酒香随之四散开来。
卫廷裳全没料到新收的跟班竟敢如此放肆,秀眉一蹙便要发作。孰料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嘶嘶声响。
被酒液浇透的地毯上面,腾起一片十分诡异的青色烟雾,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被腐蚀出大片孔洞,原来酒中含有剧毒!
卫廷裳不由得心头巨震,两道眸光森寒如冰,径直射向秋闵镐。
谷冰月原本举袖待饮,见状同样神色立变,随手将酒杯放在案上,灯光之下觑得分明,其中仍是满盏未动。
鬼蜮心机,功亏一篑,秋闵镐正自满心惊惶,便听曲晶晶冷笑一声道:“这点三脚猫的把式,也敢班门弄斧,当我们姐妹俩是摆设么?哼——看你这花花公子还怎么说!”
秋闵镐勉强镇定心神,俨似无辜的道:“两位姑娘切莫误会,这酒乃是金泉山庄特酿,或许跟俗物有所抵触,但对人身绝对无害。不然两位姑娘看得清楚,方才秋某也喝了这酒,如今岂非平安无事?”
话音方落,只见谷冰月眼神一冷,站在她身边的素娥心领神会,蓦地抢上前去,一把擒住那奉酒的婢女,不由分说便将她拖到案前。
秋闵镐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道:“放肆!我敬谷姑娘是客,你休要欺人太甚!”
谷冰月冷笑不语,随即只见素娥端起酒杯,将酒液灌入那婢女喉中。
那婢女早已吓得瘫软如泥,但烈酒入喉之际,她立刻剧烈扭动起来,双手紧紧扼住脖颈,痛嘶声中七窍流血,转瞬之间便死于非命!
场中登时一片死寂,秋闵镐兀自僵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沁出。
玉颜凝霜,隐现激愤,只听谷冰月沉冷的道:“秋少主,请给妾身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惹动云顶之怒,绝非金泉山庄可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