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整理好邢稚莺的包裹,随后慕云便沉心敛意,端坐桌旁默运玄功。
精纯澄净的乾灵真气自然散诸周遭,六识灵觉随之不断扩张,全副心神逐渐晋入空明境界,一片混沌之中,全然不知今夕何夕。
如此神思渺渺,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忽听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道:“邪功终究是邪功,邢姑娘日后不再修练当然最好,同时也要尽己所能将之忘却,以免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猜想,乃至最后遗祸家门。”
慕云精神一振,辨出声音应该在十丈开外,而且发自那位“五毒仙子”展玫苓,果然不出所料,接着又听邢稚莺回答道:“多谢展女侠提醒,晚辈一定谨记在心。”
展玫苓满意的嗯了一声,隐见感慨的道:“邢姑娘毕竟年纪尚轻,多些历练也是好的,无须为此太过自责。”
邢稚莺细声道:“展女侠教训的是,晚辈心中有数。”
展玫苓叹口气道:“邢姑娘宅心仁厚,本来无可厚非,但你怎能主动替慕小子顶罪?若非五师兄直言揭破,你真打算以命抵命不成?”
邢稚莺略一沉默,这才嗫嚅着道:“晚辈只是一时紧张,才没答上佟前辈的问话,总之当晚那一场激战,的确可能是晚辈失手伤人。”
展玫苓颇见无奈的道:“罢了,邢姑娘多半是精神不佳,所以才生出这些臆想,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起来之后,便不会再发昏了。”
说话间两人声音渐近,接着隔壁门扉轻启,想必是展玫苓径自回了房间。
慕云明白展玫苓受命看顾邢稚莺,于是悄无声息的闪在门后,静静守株待兔。
邢稚莺启开锁头,推门走进房中,并未发觉藏在阴影里的慕云。
慕云看着邢稚莺的背影,正待出其不意将她制服,但脑海中念头数转,终究未曾动手。
邢稚莺转身正要闩门,定睛处赫见慕云正站在她面前,霎那间心神巨震,险些失声惊呼出来。
慕云见状摆了摆手,径以一线传音道:“邢姑娘不必慌张,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之后便马上离去。”
邢稚莺竭力镇定心神,抬手向隔壁指了指,慕云心领神会的道:“邢姑娘放心,你只管照常作息,我保证咱们的对话不会被人发觉。”
邢稚莺稍一犹豫,终是点了点头,先轻轻闩好房门,之后举步来到床头坐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盯着慕云,似乎在示意他可以问话了。
慕云暗自哑然,顿了顿才试探着道:“邢姑娘莫非不谙传音之术?”
邢稚莺俏脸一红,难掩尴尬之色,无奈事实如此,只能点头承认。
慕云虽然略感失望,但心中反而更加清明,当日在骆家集施以暗算之人,内力必定极为深厚,岂会连传音之术都无法施展,看来的确是错怪邢稚莺了。
原本的满腹成见,如今已然所剩无几,慕云索性单刀直入的道:“邢姑娘先前提到,你可能误伤了杜泽韬,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邢稚莺神情一黯,缓缓点了点头,慕云见状眉峰一轩,郑重其事的道:“邢姑娘,我虽然不想被栽赃入罪,但更不想旁人为我顶罪。”
“倘若你不曾用九阴玄煞印打伤杜泽韬,便无须委曲求全,否则自己受到冤枉不说,还会放跑真正的幕后黑手,最后导致遗患无穷啊。”
邢稚莺面现错愕之色,呆呆的望着慕云,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慕云不由得脸上发热,接着摇摇头道:“先前的确是我想岔了,误以为邢姑娘故意陷害我,总之我不再预设立场,只盼邢姑娘实话实说。”
邢稚莺听罢终于如释重负,眼睛里虽然有泪花闪现,脸上却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
慕云见状愈发惭愧,立刻正声道:“所以邢姑娘果真不曾用九阴玄煞印打伤杜泽韬?”
眼看邢稚莺用力点了点头,慕云若有所思的道:“这样一来便奇怪了,毕竟只有至阴寒体才能修练这部功夫,邢姑娘当日可曾有所感应,附近出现过其他寒魄的持有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