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阿仪”义愤填膺,“巫山剑仙”愈显戏谑的道:“本座自有原因,或许因为独居寂寞,想收一对义子义媳,将来添上一群孙儿孙女,如此岂不美哉?”
“阿仪”听罢窘得无以复加,心头鹿撞之际,连连顿足不已,慕云同样面红耳赤,低声向她劝慰道:“这人脾气十分强硬,咱们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你索性捏个假名给他,先对付过今夜再作计较。”
“阿仪”不想拖着病体在寒林中苦捱一夜,蹙着眉尖闷声道:“任青仪,这个名字怎么样?”
慕云点点头道:“听来好像还算不错,难道这真是你的名字?”
“阿仪”白了慕云一眼,没好气的道:“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了,总之你要帮我瞒哄,不许露出半点马脚,听清楚没有?”
慕云心忖这还用你吩咐,两人当下计议已定,随后一起动身去往那栋小木屋。
举步迈进敞开的房门,只见“巫山剑仙”站在屋子中央,攒眉环视之际,分明不悦的道:“两个娃儿恁地作害,大白天私闯民宅翻箱倒柜,几与盗匪无异。”
慕云和“阿仪”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作声不得,“阿仪”先将叠在角落里的一团衣物藏在身后,这才勉强正声道:“小女子任青仪,先前的确对前辈有所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巫山剑仙”并未理会,径直走到灶台边上,鼻翼翕动间沉吟着道:“蛇肉?本地的雪花青肥美鲜香,清蒸滚汆都堪称滋味妙绝,两个娃儿倒是懂得享受。”
慕云待要插话已经不及,果然只听“阿仪”惊叫一声,面色立刻转为煞白,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随即传来一阵干呕之声。
“巫山剑仙”稍觉意外,面上微露笑意,看向慕云道:“小子原来没告诉她?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慕云听出“巫山剑仙”话里有话,难掩讪讪的道:“敝师妹秉性纯良,否则凭我这点心计,哪能哄得了她?”
“巫山剑仙”不禁哂然道:“好个刁滑小子,这话说来好像你有多么忠厚老实,自己不亏心吗?”
慕云连连摇头道:“前辈明鉴,在下平日的确忠厚老实,只不过战场上兵不厌诈,这才身不由己啊。”
“巫山剑仙”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接着皱起眉头道:“看来方才那一战,你的确伤势不轻,否则凭你的内功修为,应该早跟本座一样,自行烘干衣衫了。”
慕云脸上一热,语带感激的道:“果然是前辈入水相救,在下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须潜心运功数刻,便能恢复如初。”
“巫山剑仙”微颔首道:“总之自己料理妥当,本座可不想这里再多一名病患。”
这话虽然是关心,语气却莫名清冷,慕云早已摸准“巫山剑仙”的脾气,趁机阿谀奉承道:“在下的能为比之前辈,自然天差地远,但照顾自己仍旧绰绰有余,前辈大可放心。”
“巫山剑仙”心下莞尔,顿了顿才又道:“倘若你有长剑在手,自忖能为可以提升几分?”
慕云沉吟着道:“若是真有趁手兵刃,在下即便不敢说跟前辈分庭抗礼,但总能少用些撒泼浑赖的手段吧。”
“巫山剑仙”一正色道:“既然你亲口承认,眼下尚未超脱对兵器的依赖,为何偏要赤手空拳与人对垒?”
慕云挠了挠头,难掩尴尬的道:“这个……原本有一位好友,借给在下一口神兵古剑,但之前我们两人闹了点别扭,结果他一怒之下,将那口古剑收了回去,所以在下如今只能赤手空拳。”
“巫山剑仙”听罢直是啼笑皆非,冷目睨向慕云道:“好友?闹了点别扭便出尔反尔,这等刁蛮泼辣的小儿女情态,多半是你这风流小子招惹的桃花债吧?”
慕云大大一滞,慌忙解释道:“前辈切莫误会,敝友年齿尚稚,小孩儿脾气总是有的,可不是什么桃花债啊。”
说罢慕云心中一动,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难道小雷如他所料,真的是个女孩儿?
此时只见“阿仪”步履蹒跚的走进屋来,狠狠瞪着慕云道:“你这贼胚子,要是再敢作弄我,我一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