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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惊情三百年 徽州 > 第9部分(第2页)

第9部分(第2页)

他诧异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如此刻薄。

她震惊自己是否真的听清了他的言语,她难道终究是看错了他?

室内一时充斥着种无望的窒息感。

终于,她喑哑地开口道:“那四爷认为女子应该遵守的礼仪廉耻是什么呢?”

宛琬不待他回答,即飞速自答:“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四爷所指的礼仪廉耻是不是这些呢?是,到底是我错了。”她是这样的管不住自己,她的理智又抛到了九霄云外。

四阿哥没想到她竟能将《女论语·立身章》倒背如流,她嘴里边说着错了,可语含讥讽眼带不屑。

他的脸色更加阴寒,嘴唇稍稍动了动,冷冷地道:“天下万事没了规矩,便不成方圆。既然你都清楚,也知道是错,却明知故犯,理该受罚。”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冷若寒霜,干干脆脆不留丝毫情面。

他取出把戒尺,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握着尺端,那是根一寸半宽一尺来长的乌木戒尺,油光水滑。

每一次都是用力落下,戒尺每次下落都有股啮骨的火烫涌上心头,随后那火辣辣地灼痛便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万蚁钻心般难忍,令人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不敢稍有怠慢。

宛琬另只小手紧拽着裙裾,唇瓣上留下两排贝齿咬啮的深痕。

她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眼神是那样的倔强与无悔,他痛恨这样的眼神,他痛恨逼着他抉择的他们,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下手越发狠重起来。

那小手很快就高高肿起,四阿哥握着戒尺敲敲桌案,宛琬利落的将另一只手放了上去,他一时楞住,宛琬瞧在眼中,冷笑在心,高傲地扬起脖子,忍着抽痛,强自欣赏他的狼狈。

他冰冷的眸子稍稍一动,随即恢复原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所为皆是侠义之举呢?你自以为的侠义是什么呢?”他瞪着宛琬的水眸,口吻中不觉带着一丝嘲弄。

“侠义是‘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义之所当,千金散尽不后悔;情之所钟,世俗礼法如粪土;兴之所在,与君痛饮三百杯’。侠义从来都是简单的,唯一需要的不过是勇气。画薇是身在勾栏,是众人鄙夷的妓女,可她更是一个‘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的女子!”宛琬大声喊了出来,此时她脑中一团浆糊,理智早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他猛然被她的话噎住,挤不出半个字,一时语塞,这一刻她的执着、她坚守的信念多象从前的自己,可他早已经舍弃了那些。

许多年来,他为自己带上了盔甲,隔绝了他的内心,只是将外界投映的一切冷冷地反射回去。可是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要劈开一道裂痕,让她的影子可以清晰地望进他的眼底。

“出去,你给我出去!”他高高扬起戒尺狠狠的敲了下去。

宛琬紧咬着红唇,懊恼之情溢于言表,她再该如何去面对画薇那满心期盼的眼神,深吸口气,行了礼,她二话不说夺门而去。

脚步声按捺不住地越来越急,最终几乎是奔跑着离开了书斋的院子。

四阿哥听得分明,心内隐隐不忍。

大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阴潮的寒意,四阿哥的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种很奇异不解的情绪。他似乎想去期待什么他从来不曾得到过的东西,可他又不敢去探个究竟那到底是什么,因为,就是弄清楚了,他也是不会去争取的,那是他早就决心舍弃的东西。

备注1: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五代·牛峤《菩萨蛮》

【今译】情愿舍弃了一生,让你尽情地欢乐。

杏花纷飞,樟树古井

一夜风雨,满地杏花如雪,经受过昨夜狂风暴雨洗礼的朵朵柔弱雪白依旧盛放于深紫色的枝桠,无声吐纳着芬芳。

不时随风飘落下三两朵来,坠人衣襟犹带着淡得矜持的清香。

蓝天绿瓦白墙下曲折着青石小径,那青石板路潮湿未退,宛琬用力的踩踏着,她侧身瞅瞅一旁的十三阿哥,他淡淡的眼神里瞧不出任何端倪。

见鬼,她手痛得一夜难眠,愁苦了一日也不知再该如何开口去央求四阿哥,现下倒又被他不说原由的拖来这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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