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屋里忙,她在屋里跟她妈妈帮忙,让她明后天再上来吧。”
罗清赋有些不满的嘀咕:“还在不懂事,再忙还在乎这两天吗……”
忠传拉忠信进来塞钱给他:“乐器队的钱和买菜买烟酒的钱,个人收着。”
叫他一把推开:“没有事做。”
又被忠传拉回来:“个人收着,其他的过后一哈给你。”
“过后一起算。”转身出门去。正是收早稻的时候,人和机器都忙的团团转。便嘱咐第二天由忠承去大坡岗接乐器队,潘达潘运届时同他们一道来,只要再找个人搭把手即可。
大家仍开他的玩笑:“接乐器队你就把女朋友一起喊转来哈,不喊转来不做数哦,不喊转来你就喊乐器队不要来了,来了也没人看。”
黎小妹也开他的玩笑:“你硬是傻得很,你现在把女朋友喊转来要收多少红包钱呢,你妈老汉的,我也要添一份,你二舅的,还有你几个哥哥姐姐的,正好都凑到一堆来了,都是面对面坐着,莫非你大姐拿了你其他哥哥姐姐不拿啊?他们好意思啊?”
“……哎呀。”忠承笑的比哭还难看,说的比吼的还用力:“走走走,去抢。”
都放暑假,难得凑在一起的一群孩子可真做强盗去了,信好潘宏,潘宜潘宁,潘寓刘强,信友赵盈,还有那边曾华儿儿子曾健和明群屋里两兄妹,偶尔黑娃也算一个,凑巧李贵不在,他大麦柑树下的葡萄藤子都叫一群崽子踩死了,一个下午光听到大人喊孩子的声音。卢定芳曾专叫忠承看管,哪想监管人反成了孩子王,一开始还在坡上树林里石包上耍,到了下午跟着孩子王,一窝蜂全飞到坝子里来,打扑克的,下五子棋的,赌酒杯子的,下三儿的……屋里喊坝子的人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黎书慧一个一个拿棍子撵,又嫌他们在屋里吵了,喊忠承:“去,一哈带着去,去喊罗昭全明天中午来吃饭。喊大坪李官福,喊你大姐,去,把娃儿一哈都喊去,在屋里硬是!”
老张站边上听她的安排,笑着商量:“喊娃儿去吗?喊忠传去吧。”
黎书慧道:“哪个喊不一样啊忠传就不是娃儿了吗?”
老张不再多话,任她安排。
忠承回来回话:“都喊了,李大爷说他不来。”
黎书慧气不打一处来:“不来算球不来!我屋里两碗饭要烂!”
老张小声问:“你啷个说的嘛?他说不来吗?”
忠承心疼笑的难看的父亲:“就说不来,凶得很,像一哈都得罪了他一样。”
老张仍笑,张一张大嘴,微微点几下头,像没力气一样往外面走去。
眼瞅后天就是正酒了,明天周围邻里帮忙的人来还要准备少午夜饭和一顿二道夜,忠传大半夜不睡觉仍在堆满猪肉,筲箕,菜板菜刀,碗筷,甑子,瓷盆,胶桶,小锑锅大铁锅的灶房里转,翻翻这样看看那样,一遍一遍细细检查。忠旭哄了孩子先睡,也下来灶房帮忙:“东西都准备齐没有嘛?还差啷个不?”
“其他没有啷个,就看厨师临时喊要啷个不,东西一哈都备了有多的。”
“多备点好,不然到后面来不够麻烦。”
忠传细细的算来:“再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不会说定定负负的三十桌,多也多不吓人,因为是这坡坡没有几个人在屋里,大部分还出去了,都是些老疙瘩,算他每家每户来三个人,那都不得了了,哪还有几个人呢。”
花生米炸起来就忘了,该扎到袋子里:“三个都多了,多数是两个,最多加几个娃儿,再过几年喊帮忙都找不到了,借张桌子板凳都没处借了。”
忠旭给她帮忙,笑道:“走馆子去办噻,现在都兴到馆子去办了,或者一条龙,哪样都给你搞的好好的,碗筷板凳桌子炒菜端盘子的人,一哈给你准备好。”
忠传也说一说玩笑:“有钱哪样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