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来找乐子的?那不如我们聊聊天吧,那可比舞刀弄剑有趣多了。”海镜笑了笑,跟着他走起来。
那人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起来。
海镜见他不答,便问:“看你身手这么矫健,难道你就是风相悦?”
那人还是不理他,却加快了脚步。海镜也不再说话,提高了脚下速度。谁知那人越走越快,只能凭借他轻微的脚步声辨别所走的方向,若是耳力或脚力稍有不足,立即会迷失于黑暗中。
到最后,海镜几乎是奔跑着冲出地道。直到这时,他才看清眼前的男子是什么模样。
男子戴着一个竹笠,边缘低压,完全遮住容貌。一袭白衣在轻纱般的月光下仿佛泛着点点光泽,却掩盖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气与戾气。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头颅总是高傲地微微扬起,就好像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征服一般。
海镜直直凝视着他,忽然笑起来,“如果我没猜错,悦卿客栈的老板,幽冥谷谷主,都是你吧?”
男子微微一顿,扶了扶竹笠,“算你有眼。”
话音刚落,他的人已冲到海镜面前,剑光一闪,刺出数剑。他的剑法相当毒辣,每一招都攻击要害,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海镜还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急忙展动身形躲闪,剑锋缕缕划破他的衣袂,却始终未伤及他的皮肉。
即便如此,海镜仍不禁皱眉,自己已拿出最快速度,竟然无法完全避过对方长剑,看来这次所遇对手大不相同。
猝然间,剑端在二人间顿住,只因海镜的竹剑不知何时拔了出来,格在了他的剑身上。
“没有人能够躲过我二十招,海镜,你确实值得我亲自出马。”风相悦一字字道,语气有些严肃,却又像是带着几分笑意。难得遇见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让他的血脉一瞬沸腾了起来。
海镜笑眯眯望着他,“那还真是荣幸之至,不如我们放下恩怨,来交个朋友吧。”
“做梦!你我既是敌人,今夜我们之间就必须死一个人!”风相悦说着,退出一步,将剑横举在胸,眼中已闪动了残酷的光芒。
一阵风起,吹得枯叶漫天飞扬,自二人身侧卷过,又被肃杀剑气震得缓缓飘落。
海镜的神经一瞬紧绷,笑容早已褪去。只因他知道,眼前所站的,是未曾遭遇过的强敌,是真正可怕的对手!
风相悦周身戾气森然,恍若已与手中长剑合二为一。此刻,他的剑已不仅仅是兵刃,而是他的灵魂本身。他的执念,他的倔强,他的骄傲,全部融汇其中,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但见银光一洒,风相悦的剑身化作一道飞虹,直扑海镜。剑锋未至,剑气却已如刀片般割上海镜面颊!
海镜脚步一退,避开那道锋芒,挥剑迎上。只听“呛”一声龙吟,星火四溢,碰撞的杀气如波涛般层层推出,震得二人衣袂翻飞,四下落叶如灵蛇狂舞。
风相悦剑端忽变,擦着竹剑笔直刺出,顷刻便使出七剑。海镜边退边挡,堪堪挡住六剑,衣袖“刷”的裂开一道口。
见对方速度比自己略快,海镜眼珠一转,率先攻出,一连刺出三十余剑,只有一剑是实,自一个刁钻角度划向风相悦咽喉,却在尚未触及之时,撞上风相悦剑刃。
“雕虫小技。”风相悦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长剑送出,竟一瞬使出了六十四剑,虚虚实实,看似纷乱,实则招招要命。
一时间,叮当声久久不绝,枝头黄叶被剑气催得纷纷飘落,又在瞬间裂为碎片,犹如雨点般洋洋洒洒飞落,在月下闪烁着一抹抹银光。
六十四剑方落,海镜便向后掠出几尺,竟是毫发无损。风相悦不觉脸色一沉,海镜不仅看出了他剑招的虚实,还将实招全数化解,已非常人可比。
他趁海镜脚步未稳,凌空一纵,剑身化作一片光幕,向海镜当面洒下。这剑招光影幻化,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已令人无法辨别。海镜身侧方圆几丈,顿时只余幢幢银光,无论往何处闪避,始终逃不过一击。
哧哧风声不绝于耳,海镜虽有躲闪,衣衫仍撕开无数裂口,有点点鲜血溅落。他眼光一敛,干脆站定脚步,以内力护体,调动所有感官,只待风相悦下一剑刺出。
而那一剑在距离海镜咽喉尚有几寸时,便猛地顿住。只因海镜的竹剑已在此时挑过风相悦前胸,顺势而上,掠过了他的面颊。
绸面白衣忽的裂开一道口,竹笠也如断线风筝般飞起,随风盘旋落地。风相悦原本拢在竹笠中的发丝瞬间如飞瀑般流下,又被微风撩起,凌乱中带着几分别样的风情。
最后一点残叶也坠落在地,气氛刹那间仿佛冻结般的寂静。
☆、第004章 朱莲刺青的秘密(已修)
风相悦瞪大眼凝视海镜,眸中满是羞恼与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海镜能够不顾及其他的攻击,只等待最后的时机,更没有想到海镜可以在一瞬比他更快。
而海镜看着眼前这张脸,却不禁愣住。那道华丽的红莲刺青映入眼帘的刹那,他忍不住惊道:“……你……原来是朱莲岛的奴隶吗?”
“你既然看见了,就去死吧!”风相悦的神色瞬间染满戾气,斩向海镜的剑比方才更加狠毒,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逼得海镜一时难以招架。他连退几步,干脆飞身而起,向着山谷外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