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两声惨叫,两名弟子捂住手腕瘫倒在地。风相悦穿过二人,身子一转,足底在一棵树上一蹬,便如箭矢般自青凤门弟子间穿过,剑光化作一道银色长虹,呈一线掠过。
下一刻,只听“砰砰”声接连响起,地面有了缕缕鲜血。青凤门弟子皆伏倒在地,身上各有一处伤口,虽未送命,却是疼痛难耐,呻吟不止。
见风相悦将九凤朝阳阵打得七零八落,众人一时看得瞠目结舌,就连凤盈花也惊得合不拢嘴,喃喃道:“这家伙……是有多么快的速度和反应力才能做到这一步……”
风相悦将剑一甩,一串血花溅上雪地。他转身面向假青凤门主,冷笑起来,“别说是九凤,就是九十只凤凰我也照样让他们伏在地上!知道厉害就立即将海镜送到我面前来!”
那假青凤门主紧握双拳,想说些什么,对视着风相悦凌厉的双眸,嘴唇嗫嚅半晌,终是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哧哧”风声霍然响起,惊得院中众人左顾右盼,发现竟是院内灌木中探出几道铁索,向风相悦周身扑去。
风相悦也是一骇,左右移步躲过铁索,不料右后方突地探来一道钩索,猛然勾住风相悦腰际,将他“嗖”一声拉入后方一栋房屋。
那屋门“砰”的关闭,众人正惊讶,便见陶忘仙正坐在屋顶,圆睁的双眼直直凝视下方,满面俱是得意笑容。
练行川仰首看他,忍不住道:“陶楼主,你将风相悦关在这屋里有何作用?以他的实力,不稍片刻就能冲出来啊。”
陶忘仙咯咯笑起来,“练阁主有所不知,我来到海澜庄后,便在这屋内布下了苍梧楼密阵之一千枢阵,只要风相悦进去,就绝对逃不掉。”
闻言,岳无恙“呿”了一声,“方才你那百刃箱都被海镜给破了,这千枢阵能不能困住风相悦,还是个谜呢!”
陶忘仙那铃儿般的眼顿时瞪得更大,冷哼一声道:“哦?区区小辈还真是敢口吐狂言,你要不也来见识见识我千枢阵的厉害?”
吕飞贤听得一惊,一把将岳无恙拉回,上前拱手道:“陶楼主,小徒性子直爽,口不择言,有所冒犯,还请不要与他计较。”
凤盈花眼珠一转,也摇着手上前,“对对,久闻陶楼主气量过人,可千万别与一个小辈置气呀。”
陶忘仙听罢,脸色才缓和些许。凤盈花想了想又道:“说起来,苍梧楼如此擅长制造机关,想必陶楼主不仅气量超群,才智定然也是出类拔萃。”
见凤盈花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陶忘仙不觉飘飘然,开始同他说起话来。风相悦被那钩索拉入屋内,紧贴一根梁柱,又被几根绳探来索绑住四肢,黑暗中无法视物,只听得上方传来陶忘仙的语声。
他将右手长剑向下一划,割断了右脚绳索,却突然听见“沙”的一声在屋内响起。他急忙侧首,便听得耳畔“咄”的一响,似是有暗器刺入梁柱。
那暗器发出之声轻不可闻,若不是风相悦耳力极好,绝对无法发现。思及此处,他眸光一动,又听得声破空之音响起,便偏头低吟一声,掩盖了暗标钉入梁柱的声音。
那发出暗标之人似乎认为打中的目标,窸窸窣窣自暗中走来,向风相悦靠近。却不妨风相悦在他近身之际,右腿一扬,狠狠扫上他的面颊,将他踢倒在地。
他正欲爬起,风相悦便以脚跟向他脑后一击,将他打晕。
这时,两侧房屋突然响起机簧转动之音,随即簇簇暗标自两侧向风相悦围打而来。风相悦一骇,手腕一旋,以剑割断右手绳索,展动右臂叮叮当当打下飞来的暗器。
一枚枚利刃钉入地面,响声渐渐稀疏,继而完全消失。风相悦长长吐出一口气,额上滑下一滴汗水,目光在黑暗中迅速扫动,依旧无法视物。
见无法看到任何踪迹,风相悦便先割断了左手与左脚上的绳索。然而他方收回长剑,暗中便发出“嗖”的一声,似是又有钩索飞来。
风相悦神色一敛,将剑一收,贴着房梁腾身跃起,口中忍不住骂道:“除了鬼鬼祟祟偷袭,你们再想不出其他招式了么!真是一群废物!”
说话间,他擎着梁柱凌空一翻,左手一把拧住下方打来的钩索,猛然一拉。只听得一声木板破碎之音响起,风相悦眼神一亮,心知那正是机关控制室所在,腾地向发声处冲去。
那木墙后操纵机关的人似乎也发现风相悦正向此处而来,急急运作机簧。霎时间,机关转动之声盈满屋内。风相悦方一动身,衣袖便“刷”的撕开一道口。
下一瞬,冰凉的利刃便自手臂擦过。风相悦陡然一惊,连退几步,一股寒意却自后方扑来。
临危之际,风相悦冲天跃起,犹如一条灵巧的长蛇,攀上横梁蛰伏其上。
他取出火折子点燃,才发现自己适才所站的位置竖着两块布满钉刺的木板,而两块木板此刻正逐渐靠近,倾刻便完全合拢,若是他迟疑一瞬,现在已是钉下亡魂。
而房中其余各处,也布满了带刺的木板,横七竖八,没有留给风相悦任何落脚之处。
风相悦见状,不觉蹙眉沉思,“听方才陶忘仙的话,这机关定是苍梧楼来到海家后才布下的,那么房梁之中一定没有机关……”
思及如此,他握着火折子开始挪动身体,顺着横梁向前快速移动,不稍片刻便已接近木墙。
随即,他将火折子衔于口中,双手擒住横梁吊于其下,正欲扬腿踢开木墙,不料一声风啸蓦地响起,一枚短剑竟自前方壁上小孔射出,直向他下腹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