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镜抬手一托,便将她的拳接住,右手立即点上她的穴道,让她再无法动弹。
理了理她凌乱的衣领,海镜微微笑起来,“身为女孩子这样可不好啊,先乖乖待在这里吧。”
柳翎早已褪去之前的媚态,恶狠狠瞪着海镜,急道:“师父!他……!”
月姝烟面上含笑,将烟管在树上轻轻一敲,弹掉多余的烟灰,“哦?不愧是让几大门派都束手无策的人,确实有两手功夫。”
她慢悠悠来到柳翎身边,解了柳翎的穴道,“乖徒儿,别急,等师父替你找回场子。”
柳翎不甘地撇嘴,随手接过月姝烟递来的烟管,一甩长发退至一旁。
海镜见月姝烟徐徐走来,周身立即警惕。却不料月姝烟将衣带一拉,绫罗长袍“刷”的落地,露出内里穿着的紧身描金黛色丝裙,手腕处还绑着墨色绸带。
海镜一愣,随即又笑起来,“能让月宫主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还真荣幸之至。”
“你确实应该感到荣幸,能让我解下外袍的人并不多。”月姝烟依旧噙着笑容,一撩下摆,便是一记飞踢使来。
只这一招,便让海镜神经紧绷起来。他能够看清月姝烟每一个动作,却根本不及回击,只能勉强举臂格挡。
然而月姝烟的脚方贴上手臂,海镜便感到一股内力排山倒海扑来。若是在平日,他对付此类对手尚算游刃有余,但此时他将大部分真气都给了风相悦,又久未歇息,一时间不免被震得连退几步。
月姝烟见状,身形一展,双腿在海镜颈上一剪,将他生生拽倒在地。
海镜正摔得咬牙,月姝烟一个翻身跃起,膝盖猛地抵上他胸膛,手刀压上他咽喉,“怎样,现在还觉得荣幸么?”
“那是自然,能这样躺在月宫主手下的人恐怕也不多。”海镜眨眨眼,依旧满面戏谑。
月姝烟不禁哈哈笑起来,“到现在还能如此谈笑,你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能得月宫主赏识,海镜真是越发受宠若惊了。”海镜说着,眼光一转,双手猛然一拧月姝烟手腕,膝盖向她小腹撞去,“不过,我不太喜欢躺在别人下面。”
面对海镜极快的出手,月姝烟却只是从容一笑,另一手拿住海镜手腕,双腿一扬向上跃起,躲过海镜的攻击。
她在空中一掠,内力透过双臂而出,竟将海镜从地面拉起,二人一同落在地面。
海镜左手被月姝烟拿住,便抽出一手直点月姝烟穴道。却不妨月姝烟手掌在他臂上一撑,便如一片羽毛轻盈而起,自他头顶掠过,落在身后。
感到煞气袭上背部,海镜本能地向前纵起,立即拉开与月姝烟的距离。月姝烟轻轻一笑,右手一展,腕上黑绸竟如灵蛇般窜出,带着内力直打海镜后背。
海镜不觉面色微沉,展动身形在林间躲避,黑绸却似拥有生命般,不离他后背方寸。
就在黑绸将要缠上海镜之时,海镜却霍然转身,右手突如其来地一招,便将黑绸握在掌中。
然而月姝烟未有一丝惊讶,倒下身子双脚一铲,便似箭矢般自海镜身侧滑过,黑绸也随之绕至海镜身后。随即,她一跃跳起,左手夺过海镜手中绸缎,向后一拉,黑绸便倏然勒住海镜脖颈。
这几个动作完成于电光火石之间,饶是海镜也没能及时反应。阵阵内力传上黑绸,迫得他无力挣扎。不一会儿,他就被勒得面色苍白,难以呼吸。
月姝烟见状,微微笑着道:“适才你与各派人士交手时,都尽量使用技巧而非内力,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现在真气相当薄弱。”
海镜未想到这个女人不仅内功深厚,身手灵敏,甚至连心思都如此缜密,不由深感佩服,断断续续道:“月宫主能看出这点,果真不是池中之物。”
月姝烟一勾唇角,两手更收紧些许,“不必奉承我,只要你将我闭月宫的人还回来,我自然会放过你。”
“若是可以,我也想马上让你见到你的弟子,可问题是,我根本不是笑面贼。”海镜一时更加难耐,只得擒住颈上绸带,使出余下真气竭力与月姝烟对抗。
月姝烟见海镜仍在否认,顿时收了笑意,一张脸盈满肃杀之气,“你再说一个不字,我就送你去地府!”
感到呼吸越发困难,海镜尽力稳住心神,侧目望向身后,“月宫主,江湖上总传言闭月宫虽全为女流,却是正气浩然,品格高洁,如今你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要取我性命,实在是有辱这样的名声啊。”
月姝烟冷笑一声,“名利于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我根本就不在乎!若你真的不是笑面贼,对我便没有任何意义,我马上就可以将你解决!”
海镜见月姝烟发狠,却依旧不急不躁,“当年你接管闭月宫,是因为自负不输给任何男子,但你此前从未与我交过手,又怎知道你会不会输给我?现在我经过几场战斗,又将真气给了别人,内力与体力皆不如平时,你即便杀了我也是胜之不武,你就不想看看,在我状态最好之时能否将我打败么?”
月姝烟闻言,眸中浮起一层寒意,“哼,没想到你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为了活命竟如此与我讨价还价,真是太难看了!”
海镜听罢,面上忽的露出一个笑容,“月宫主,此言差矣,若是我这样死在这里,才是最难看的。”
说着,他掌中内力突然增强,竟将黑绸震得微微颤动。月姝烟一骇,只觉手臂一阵酥麻,正欲松手,不料海镜一把拧住她手腕,猛然将她向上抛起。
月姝烟顺势一腾,身子又凌空飞在上方,“海镜,就算你用尽最后的真气也是没用的,别再挣扎了!”
然而她话音未落,双腿便霍地撞上一根树枝,让她未能如预料中的落在海镜身前,反倒被海镜一拽,哗一声摔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