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这会儿困意还浓,撑着下巴,眼皮子上下打架:“我在这呢。”
楼底闹声骤然停下,吴知州抬头望着她,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
顾九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吴知州,这一大清早的,您不好好陪你那宝贝儿子吃早饭,来这里骂街,是不是不太好啊。”
吴知州抬起刀,指着顾九:“顾公事,我昨晚便说了,你既然说我儿子杀了人,就要拿出证据来!做什么把他偷偷绑走?!”
“真是好笑啊,”吴知州冷笑道,“前两日你还与我说什么‘若私刑当道,还要律法做什么’,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又算怎么一回事!”
顾九听得一头雾水,蹙起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把你儿子偷偷绑走?”
她淡淡道:“再说了,我若真想把他带走,犯得着偷偷摸摸?昨夜不过是顾忌你是长辈,故而没有与你硬着来,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怕你吧?”
“你莫要再与我装糊涂!”吴知州恼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你把我儿子绑走,那他为何不见了?”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狠狠地扔在地上:“这难道不是你的人留下的?”
“你想用我儿子威胁我,逼我承认他杀了人,”吴知州道,“你做梦!做梦!”
顾九只觉得奇怪,她下了楼,拆开那封信来看,神情几变。
信中写道:
“若想救你儿子,便将他所有的罪行亲自告知于顾九,卯时三刻为最后期限。如若不然,就等着替他收尸。”
吴知州见她没说话,只当顾九是心虚了:“这才是证据!”
顾九拢起长眉:“这既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让人写的。”
吴知州哪里肯相信她:“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做。”
顾九感到莫名其妙:“你儿子做了多少恶事,你自己心底不清楚?与他有仇有怨的人应是不在少数,你单单寻我做什么?”
一语未了,她缓了缓语气:“吴知州,我不与你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争执,你自己好好想想。”
话虽是这般说,但顾九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人没的?”
吴知州讥讽道:“你不清楚?”
顾九:“”
她转身便要上楼:“现在应是离卯时三刻没多少时间了,你若想是替你儿子收尸,便继续在这撒野吧。”
吴知州立马怕了:“真不是你?”
顾九假笑道:“你还要我说几遍?”
吴知州冷静了会儿,沉声道:“卯时。”
顾九停住脚:“房间里什么都没留下,除了这封信?”
吴知州点头。
顾九忖了忖,问道:“现在离卯时三刻还剩多少时间?”
邸店中的伙计道:“应该还有一刻钟。”
一刻钟。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吴狱卒,难于上青天。
顾九看向吴知州:“选择权在你。”
吴知州不善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