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喝了一口水,又补充道:“宾馆酒店也排查过,案发前后只要有住宿登记的外来人口,专案组一个没漏掉,同样一无所获。”
这才是海东县局最关心的案子,她这么年轻,“6。26案”专案组成员肯定不服她这个丫头片子,压力肯定很大,韩均慢声细语地安慰道:“生姜,先别急,新的调查方向等我看完尸体和现场再说。快七点半了,跑完这一圈就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师傅办了几个案子,姜怡也养成了破案前看尸体和勘察现场的习惯,脱口而出道:“我跟您一起去,不亲眼看一下心里没底。”
正说着,刑侦局杨副局长、市局邱副局长和海东县公安局刘局长从招待所大厅走了过来。韩均示意她们先上楼洗澡换衣服,然后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刘局长两眼通红,看上去这一夜肯定没睡好。
他很急,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韩处长,我连夜研究了一下12年前那起奸杀案的材料,感觉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应该查查,不能让它变成悬案。”
生姜压力大。
死亡两人,影响恶劣的命案没破,他们压力更大。
如果能把12年前那起命案破了,虽然不能称之为“翻身仗”,虽然同样要承受被害人王一平家属的压力,但多多少少能挽回点面子,能给上上下下一个交代,至少可以证明海东县公安局不会放弃侦破,要不绝不会翻12年前的旧案。
何况昨晚不仅用大胆的假设吊了他们胃口,甚至用一句“之前没查到,之后没去查”刺激了一下,韩均并没有因为刘局长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感到意外,解开毛巾道:“既然刘局有这个决心,那我建议撤销王思强同志的清查组,由县局成立专案组。”
邱副局长当然知道他这是给县局机会,不失时机地说:“韩处长,由你们‘八零幺’清查,还是由海东县局侦查都好说,关键是怎么查?刘局不但研究了一夜案卷,并且命令凌河镇派出所同志连夜去被害人下葬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那地方很偏僻,在一条小河边,镇里又正好在墓地不远的地方搞水利灌溉工程。
我们商量了一下,认为暂时不要通知被害人家属,不做被害人家属工作。以施工名义把那一片圈起来,周围全挡上,秘密开馆验尸,寻找线索和证据,以免打草惊蛇,以免凶手脱逃。”
找到线索和证据就查,找不到就重新安葬,把现场伪装好,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惊动被害人家属,不勾起人家痛苦的回忆,不给自己找麻烦,对市县两级公安局而言这确实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
花季女孩已变成了森森白骨,找到证据和线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想侦破这个案子,想把凶手绳之以法只能靠“唬”。在此之前必须先搞清楚凶手是谁,先锁定他,然后才能跟他打一场全方位的心理战,把他逼出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开棺验尸看到被害人遗骨才是当务之急,韩均权衡一番,答应道:“我没意见,不过速度最好能快一点。”
刘局长回头看了一眼,凑到他耳边低语道:“韩处长,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员全是从其他几个派出所、刑警大队和技术中队抽调的,这会儿正在施工,就等你和齐科长过去验尸。”
“殡仪馆在哪个方向?”
“正好顺路,速度快的话,上午就能搞完。”
“行,三位稍等一下,我上楼洗澡换衣服。”
“穿这身去现场不太合适,我也上去换身衣服。”
省厅刑侦局杨副局长并肩跟了上来,刚走出几步,他突然说道:“韩处长,以前我总感觉‘一心二用’这个词太夸张,人脑又不是电脑,怎么可能一心二用?现在算见识了,你不仅真能一心二用,甚至是一心三用。”
韩均忍不住打趣道:“杨局,您这是在说我精神分裂?”
杨忠旺摇头笑道:“什么精神分裂,我是真佩服。”
“难道您没几起案子同时办过?”
“办过,而且经常,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不像你这样把时间压缩得这么紧,必须一心三用。”
韩均扶着楼梯,不无得意地笑道:“杨局,坦率地说几起命案同时侦破我也是头一次,但同时代理几起甚至十几起案子就多了去了。在纽约时我曾经创下一天上五次庭的记录,先去地方法庭保释我的客户,再去联邦法院参加聆讯,再去移民法庭跟移民法官磨嘴皮子,然后去交通法庭帮我的客户陈情,最后去税务法庭帮另一个客户解决麻烦。”
杨忠旺将信将疑地问:“忙得过来吗?”
“这不算忙,就是路上有点赶。”
韩均笑了笑,接着道:“您或许有所耳闻,我曾干过几天蒙哥马利地方检察官。由于是兼职,一个星期的工作必须要在一天内干完,我的最高记录是从早上八点起诉到深夜十一点。案卷材料是用超市里那种购物车装的,堆得高高的拉去两车,被告和辩方律师走马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