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刘轩带着宋慈便往赤县出发,临走时告诉赵敏,若是老岳回来了,让他直接去赤县找自己,选时间,今日应该回来了。
都城距离赤县也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刚到赤县县衙,看着衙门,好像还不如曾经大城县的衙门规模呢,这方博湖来这是算升官吗?
刘轩下车到县衙门让人去通报一下,很快,方博湖和方世玉就走了出来,热情的拉着刘轩就往里走。
“刘贤侄是第一次来,多玩几日啊,再和伯父喝几次,听说昨日我倒下,你和没事人一样,我不信,待会晚上再来。”方博湖边走边说。
来到一处办公点,方博湖将案卷递给刘轩,他也知道刘轩今日来,是对着案子感兴趣,他也不忌讳什么案情泄露,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怕刘轩说出去。
刘轩看着案卷记载,心里将案情梳理了一遍。
四天前,赤县的郑义德大婚,郑义德的两个朋友,郭翔和韩泰晚上想偷听郑义德和新娘子洞房,于是这两人偷偷藏在新房的窗外,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两人有些索然无味,又等了片刻,两人觉得等下去也没用,韩泰就决定吓唬一下郑义德,就拿起身边的石头往房内扔了进去。
第二天,也就是三天前韩泰和郭翔再次来找郑义德,问问昨晚有没有被石头吓坏,结果韩泰只见到了新娘子李玉芳,被告知郑义德昨晚被石头砸了脑袋然后死了,见韩泰自己说扔了石头,郑义德家人就将韩泰扭送到了县衙。
刘轩看到这里,仿佛一切都很简单,凶手也应该就是这韩泰,他看向方博湖,而方博湖只是让他看下去,刘轩就继续往下看。
案卷记载,方博湖也不疑有他,证据指向了韩泰,当即宣判,韩泰误杀好友郑义德,无为恶心,可入铜收赎,臀杖五十,就是可以用钱财抵罪。
可事情居然有转折,第二天,有个自称是郑义德的人来到衙门,为韩泰鸣冤,说自己是死后附体在这名叫王守志的人身上,特意来为朋友韩泰洗清冤屈,自己并不是被石头砸死的,是有人从后面故意将自己砸死,并不是从窗外的方向,而是屋内。可当时只有新娘子在屋内。
方博湖可不信那王守志的话,毕竟这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可王守志又言之凿凿,他也只能暂且将王守志,李玉芳和韩泰都关押在县衙大牢内,先查清再说。
刘轩看完看向方博湖,说:“这事王守志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先从这人下手调查。”
方博湖也知道先调查这人,可无从查起,这人不是赤县的,而是隔壁洪县人,和这郑家没有一点关系。
刘轩听到方博湖说的话,只能皱起眉头,暗自思量。
“少爷,先去看看尸体吧。”宋慈提醒道。
是啊,应该如此,因此,众人前往停尸房,这十月份的天气,过去4天,应该还能查出什么。
方博湖在牵头带路,将县里仵作的描述说了一遍:“这郑义德身高五尺四寸(一米八),身材高大,但是很纤薄,只有九十斤,伤口在后脑勺,当时死者倒地是面朝下倒下的,站着的方向,确实是和王守志说的一样,是面朝窗户,因此是房内人所为,但李玉芳说,自己移动了尸体,那时急得不行,就想扶起郑义德,并且叫人去喊大夫。所以这样都无法判断。”
宋慈听完点点头,对着刘轩说:“待会你看看尸体伤口的样子。其他地方也不用观察,案子简单,主要的矛盾点,在于死者死前朝向,伤口可以说明一切。”
刘轩听到宋慈如此说,心想老宋应该是有些想法,但要等到见过尸体之后才能做出判断了。
很快,几人来到停尸房,刘轩接过宋慈递来的羊肠膜做的手套,来到尸体前。
尸体是趴着放那,也是方便刘轩检查。
那尸体后脑勺有一块血迹,刘轩用手扒开头发一看,伤口是挫裂伤,确实符合硬物撞击留下的伤口,但没有明显的大出血痕迹,刘轩用手指摁了摁伤口周围,有明显血块,应该是颅内大出血导致死亡的,他将伤口轻轻扒开,用镊子翻找,这镊子是宋慈做的,一般人是没有这工具的。
很快,刘轩从伤口的叠层处夹起一粒小小的硬物,直径连一毫米都不到。他拿给方博湖和宋慈看,主要是太小了,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完全看不清楚,方世玉走过来一看,说道:“这是石头碎片?”
刘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见过石头砸人有碎片的?”
不过他还是问了方博湖:“方伯父,现场凶器在哪,我想对比看看。”
方博湖立马从旁边的一个箱子内拿起一块石头,那是一块普通的花岗岩的石头,就是一般在路上都能捡到的那种,灰色。
刘轩对比了一下,并不像,镊子夹着的,更像粉末,不是花岗岩砸碎能形成的。
就在刘轩想不到是什么的时候,宋慈说了一句:“你看看像不像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