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章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是一个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他作为第一主持人,最后取得了不错的名次,并成功发表了文章。
虽然本科生发的文章在这些大佬面前,实在是幼稚得像过家家一样了。
不过谢含章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神色又飞扬起来,胸有成竹地介绍了这个被自己认为是光辉履历的项目,看得出来,他付出了心血,也为之自豪,甚至有些自负。
谢含章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接受提问。
方主任看了一眼高主任,说:“这个方面你懂,你来问吧!”
节目组的人小声地提示:“高主任,您最好考考他,什么都行,和专业相关的。”
高主任先点评了一下,说的话还挺扎心的:“本科生能研究的东西有限,无非是缝缝补补的,没什么意思。你本科时候研究的那个题目,放在研究生就不够看了,我也没什么好问的。”
高主任想了想,说:“今天就不问那些书本上的知识了,这样吧,虽说你是内科的,但是外科的东西要掌握,今天就来最基础的,考无菌吧。”
高主任叫旁边的护士把东西拿过来:“穿脱手术衣,会吧?”
外科涉及到手术,极其注重无菌观念,在进入手术室后,先要洗手,这洗手可不同于普通人随随便便的洗手,而是有一套完整的“八步洗手法”,甚至连擦手的手法都有讲究。
到这一步后,你的双手就是干净的,必须屈肘,平放在胸前,然后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无菌手术衣。
在此过程中,需要牢记哪些部位属于无菌部位,哪些是脏的被污染的区域。
作为一个刚考过执业医师资格证,又是专硕的医学研究生来说,这并不是难事。
不过他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小错误,在解开腰前的系带的时候,腰带掉在了地上。
谢含章心里一慌,伸手把它捡了起来。
高主任紧皱眉头,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脸立刻阴云密布:“不及格。”
高主任平时笑呵呵的,可冷下脸来格外吓人,他说:“现在带子垂到地上了,是污染的还是干净的?你用手去碰它,你现在也被污染了……”
谢含章右手提着带子,尴尬地站在原地,他心里很懊恼,刚才眼见带子落地,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就伸手去拿了。
懊悔和被高主任批评的难堪交杂在一起,让他大脑一片混乱,忘记了应该怎么做。
旁边甲乳外科的黄主任出来打了个圆场:“这小伙子是内科的,外科意识薄弱些也很正常。”他善意提醒:“既然系带已经落地,就不要伸手去拿了,让旁边的护士给你系,你在手术室里,要时刻记住自己是在无菌区,是干净的。”
手术室最中心的长方形区域属于无菌区,主刀医生,一助,二助以及器械护士都属于无菌区,而巡回护士和麻醉属于有菌区。
黄主任说:“日后跟着高主任上手术的时候,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余光瞥到四周的摄像头,谢含章按捺下内心的急躁,对黄主任说:“谢谢老师指导,我会认真学习。”
大概也是回过神来了,谢含章没再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了,表现出自己虚心好学,改正进步的态度来。
谢含章长得高高瘦瘦,一副黑框眼镜增加了学生气,衬得人斯斯文文的,这三个男实习生中,谢含章应当算是长得最好的,也最符合外界对于男医生形象的想象。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不妥,迅速调整了过来,从某种角度来说,谢含章也是圆滑的。他出身普通本科,学校资源有限,却利用这些有效的资源做了不错的项目,发了对于本科生而言还算可以的文章。
这其中人情世故,不言而喻。当谢含章意识到他需要在聚光灯下表现出一个良好的形象,他很快就带上了面具,变成了一个看上去举止从容,挑不出差错的青年。
他先是诚恳地检讨自己的不足,然后问高主任:“老师,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高主任说:“不必了,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操作,没有必要再来一次。”
高主任倒没有针对他的意思,说的也是大实话,他批评学生向来是就事论事,只是他的这句话险些让谢含章破功。
谢含章的最终面试成绩是55分,他走出会议室,接受了单人采访。
工作人员:“对三位老师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谢含章微笑:“高主任很严格,方主任比较随性……”他在提及姜晏汐的时候顿了一下:“姜主任很年轻……”
姜晏汐在谢含章陷入沉默的时候,主动抛了一个话题给他,谢含章承认,他心里是有点感激她的。
尤其她还那样年轻美丽,她就像读书时代,所有少年里梦中的月亮,温柔遥远。
谢含章并不知道她的年纪,不过既然是主任,就算看上去年轻,也得四十几岁了吧?
工作人员追问:“那你猜猜姜主任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