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计较其皇太子的身份,太子爷现在有的只是毓庆宫库房里的部分库存。房子,是他爹借他住的,车子,他爹拨给他用的,以上全能随时收回。无法收回的,大概就是他老婆孩子了。
相较之下,太子妃有田、有屋、有铺子、有陪嫁奴才,车,康熙能收回配置的,她的私房也能造新的。
如此对比,无语凝噎。
淑嘉取来了账本儿:“因在宫里,与外头隔得远,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叫他们看着办了。咱们,且还用不大着这些呢。怎么?你有用项么?”
田庄出产除了供田庄自给自足,还可变卖取钱。近年来的出息,淑嘉无法细细经营,看了数目,比着以前的,大差不差的也就过了。让他们存一半,另一半用来置新田,租出去收租子。铺子也是,并不自己经营,取租而已,取个旱涝保收。
胤礽看了一回,无语半晌,方道:“我没有私房么?”
这个,好像还真没什么。“库房里那些不都是你的?”扬扬手上的簿子,“这些难道不是咱们的?你今儿是怎么了?说这些话。”
胤礽道:“难呐,不大够用的。”
淑嘉几乎要感动得泪奔了,他终于发现了么?
“给汗阿玛的孝敬还没齐呢,德住叫我给打发回去了,咱们外头没个收拢这些事儿的人了。今年,我还有旁的打算,眼下虽是够了,往后再不想辙,怕是只会越来越紧,到时候再动手就晚了。”
他在未雨绸缪么?
“你竟是想做什么呢?大概齐给我个谱儿,我好有数儿,知道缺多少银子。咱们再想辙。”
胤礽吞吞吐吐:“平常赏人要不少,他们都同宫分府了,兄弟间的往来就不比原先住在一处的时候了。便是赏人,赏格也要添一添。詹事府时,有不少清廉之人……”在外头监视个哥哥朝臣,也需要拿钱买一买门路。
明账暗账一算下来,一年至少要添上几万的收益,才能勉强过得下去。
太子需要一个钱袋子。但是,钱不好赚。租金看似稳妥,收益却不多。种田的收获更是微薄。做买卖呢,手头没有合适的人。这些外账,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处理。太子妃用的是青衿的哥哥,打理一份陪嫁上的事务上行得通的,至于其他方面,淑嘉也不能保证他就可以。
合计了半天,只能经商。但是缺人,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精巧的东西,如玻璃、如肥皂(此时叫胰子,已经能造了)内务府都会做,但是推广比较不方便,技术不足以推广,太子妃又不是专攻化工的。让她跟着去玻璃坊混一阵儿,兴许能提点儿改进的意见,她也记不得全套的工艺过程了。太子妃能出去混么?显然不能!
都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开个面向女性的商店也许不错?错了!比如服饰,不要错估了时代的保守,太大胆的衣服卖不出去。珠宝?哪里来的忘却资金?化妆品?n百年后,无数化妆品品牌打的旗号是:传统古方……
正在发愁的时候,两个老家伙给他们支招了。
索额图一向是关心胤礽的,原先的考量不去计较,现在倒是很感激。在家呆得久了,看惯了世态炎凉,才体会到太子这么做的保全之意。他知道太子的状态,对于太子缺钱这件事情,比旁人都清楚。
反正快过年了,等到了十一月里,赶在康熙回来前,索额图送来了丰厚的年礼。说是丰厚,却与常年没有太大区别。却夹了一封信,因先前有奴仆逃逸事件,这回干脆让儿子亲自把信送到。
信里面,索额图请罪道,自己先前竟然都没忙到点子上去,到了过年了,才想起来,大阿哥有启动资金,太子这里比较缺钱。指出一条门路,插手商业,这个行业来钱快。只要是正经生意,不中饱私囊,就不会亏本。而且,不需要官商勾结,只需要在某正经生意里入一干股,使其不受其他势力迫害,并不需要东宫做违法的事情。
索额图再三指出一定是要“正经生意”,还说,自己在外,可以帮忙监督,如果有错,可以马上纠正“使不累东宫之名。”
简言之,有组织、有纪律、有原则地收取保护费!这种事情,底下的官吏都干过,太子妃的爹,在杭州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勾当。
同时,还有另一条路子,派奴才去经商,这一条比较困难一点,因为不知道行情。不如前一条稳赚。但是,外面不少王府、官宦之前都是这么干的,因为是自家的产业,是惯例默许了的。皇太子这里,情况应该不会差太多,但是,必须是正经生意。索额图现在倒像个啰嗦的长者,一意强调,你要当个好人。
胤礽与淑嘉一说,淑嘉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办法她不是没想过,只是需要胤礽的同意,之前她不敢提。胤礽又有一个主意:“除索额图外,我也需得另特色一人,暗中留心。”双线纠察。
淑嘉道:“依着我,竟不如不要干股,做得实在些,宁肯省一点钱出来。”把这两个主意合在一块儿,既免了收保护费的恶名,也赚了钱。咱们实际投资了,就是被告了黑状,到康熙那里也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