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淞愣了一下,没搭理夏时,径直走到另外一张床边,重重地躺在上面,准备好好睡一觉。谁知夏时的目光还是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并且神情越发的凝重,好像要把他看透似的,弄得他心里发毛。
“你,你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顾淞从床上坐起来,不安地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夏时终于开口道:“顾淞,你别装了。你心里藏了什么秘密,还是趁早交代出来吧。”
“我藏什么了?交代什么呀?”顾淞惊讶地问道,心脏开始“怦怦”地狂跳起来。想糊弄夏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一旦认准了什么,不找到答案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说说你跟这起杀人案有什么关系吧。”
“你什么意思?干嘛要问这个?”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夏时的表情渐渐和缓下来,“老实说,你是不是五年前就接触过类似的案子,并且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要不然你怎么会对凶手的作案手法有如此强烈的排斥反应?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吐成那个样子?”
“是又怎么样?”顾淞反问道,“这是我的**,为什么非得告诉你不可?”
“因为我想知道。”
靠,顾淞暗骂了一声,不悦地说道:“姓夏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霸道?你想知道我就得说吗?”
“你可以不说。”夏时得意地笑了笑,“但我会去找乔队,找陈法医,找当年参与破案的人问个明白,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翻档案嘛。只要是我下定决心想调查的事,没有什么是我查不出来的。”
“好好好,你厉害,我服你了,行吗?”顾淞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遇上这么个难缠的冤家。“我可以告诉你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必须保证听完这件事以后不能打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夏时疑惑地问道。
“因为……”顾淞正要解释,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小师妹”三个字,立刻把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了,若南,有事儿吗?”
“师兄……”祁若南的声音有些胆怯,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你别笑话我,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一想到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我就害怕。你能不能过来陪我聊聊天?”
“啊?”顾淞迟疑了一下,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从樊聪殉职后,他还没有单独跟若南相处过,总觉得那样会很尴尬。他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夏时,低声说道:“要不你过去陪她待会儿?”
夏时抢过顾淞的手机,爽快地对祁若南说:“你现在到我们房间来吧,刚好你师兄有事要向我们坦白。”
几分钟后,夏时和祁若南并排坐在顾淞对面的床上,认真而又紧张地听顾淞叙述着一件非常类似的杀人案。
2011年6月18日凌晨12点左右,r市北郊的一个棚户区附近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凶杀案。案发地点是路边的公共厕所,周围没有监控,路灯昏暗,到了夜里便很少有人从那里经过。
受害者叫小雯,是一名打工者,家住在棚户区内的某间房子里,遇害的时候刚满23岁。
凶手也许是事先潜伏在案发现场,等待猎物的出现,也许是跟踪小雯走进女厕所。他先用绳索勒住小雯的脖子,使其失去反抗能力,然后用异常残忍的手段将受害者的肠子拽出体外,缠绕在受害者的脖子上。
案件发生后,市局成立专案组,并从省公安厅请来犯罪心理学专家协助破案。通过对受害者社会关系的调查,警方基本排除了情杀、仇杀等熟人作案,也排除了抢劫、强奸等作案动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凶手极有可能存在心理异常,其再次犯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为案件的性质极其恶劣,作案手法极度凶残,容易引起社会恐慌,警方对外严密封锁消息。除了当时的办案人员,上面的领导,报案者以及受害者家属,其他人对那起案件完全不知情。
警方从凶手独特的作案手法出发,推测凶手可能具有医学、解剖学等相关的知识背景,生活或工作上可能经历过重大挫折,导致其心理异常。他们在全市范围内寻找符合条件的人,但是这样搜索出来的结果无疑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没有监控录像,没有目击者,案发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跟凶手有关的指纹、足迹、dna等信息,警方根本无法锁定凶手的身份。
奇怪的是,自从小雯遇害以后,凶手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来作案。警方曾一度怀疑,那个恶魔因为犯了别的案子被关进了监狱,或者是病了,出了意外死了。没想到五年后,类似的案件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