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兰登一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倒理解了为什么法希的直觉告诉他五角星形与魔鬼崇拜有关。
啊,德拉古式的魔王!
索尼埃写下了“魔王”这两个字。同样奇怪的是这一组数字。“有点像数字密码。”
“是的,”法希说。“我们的密码人员正试图破译它。我们相信这些数字或许能告诉我们谁杀了他。或许是电话号码或某种社会编码。你觉得这些数字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兰登又看了看这些数字,知道一时半会儿是猜不出什么象征意义的,即便是索尼埃的确预设了象征意义。对兰登而言,这些数字看起来没有任何规律。他习惯于解释那些意义相关的,有一定规律的象征,但这里的一切 —— 五角星形、文字、数字等似乎一点也不相干。
“你刚才断言,”法希说。“索尼埃那样做是在试图传达某种信息……女神崇拜或类似的东西,是吗?这种说法讲得通吗?”
兰登知道这个问题并不需他作答。这种怪异的信息显然和女神崇拜的情形对不上号。
啊,德拉古式的魔王?噢,瘸腿的圣徒?
法希说:“这些文字似乎是一种指责?你同意吗?”
兰登试图想象馆长被困在大画廊里最后几分钟,知道自己要死时的情形。这似乎合乎逻辑。“说这是对谋杀者的指责,我想这合乎情理。”
“我的任务当然是找到那个人的名字。请问,兰登先生,在你看来,除了这些数字,有关这个信息,最奇怪的是什么?”
最奇怪的?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把自己封在画廊里,用自己身体画个五角星,在地板上写下神密的控告,这哪一样不奇怪?
“德拉古式的这个词,”他试探着说出他脑子里想到的第一样东西。兰登相当肯定,一个人在临死前不太可能想到德拉古 —— 一位公元前十七世纪残酷的政治家。“‘德拉古式的魔鬼’似乎是一个很奇怪的措辞。”
“德拉古式的?”法希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耐烦。“索尼埃的措辞似乎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兰登拿不准法希在考虑什么问题,但是他开始觉得德拉古和法希是一路货色。
“索尼埃是法国人,”法希硬梆梆地说。“他住在巴黎,而写这些东西时,却选择用……”
“英语”兰登接过话说。此时他明白了警务局长的意思。
法希点点头。“对极了。知道为什么吗?”
兰登知道索尼埃的英语说得极漂亮,但索尼埃选择用英语写临终遗言却没引起兰登的注意。他耸耸肩。
法希又指着索尼埃肚子上的五角星说:“与魔鬼崇拜没关系?你还这么肯定?”
兰登现在什么也肯定不了。“符号学似乎无法解释这段内容。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也许这样能解释清楚,”法希从尸体旁向后退了退身,再次高举起黑光灯,使光线从更大的角度散发出来。“现在怎么样?”
令兰登惊呆了,一个基本成形的圆圈围着馆长的尸体微微发光。显然是索尼埃倒地后用笔在自己四周划了几个长弧,大致把自己划在一个圆圈里。
突然,意思变得清晰了。
“《维特鲁维人》,”兰登急促地说。索尼埃用真人复制了那幅列奥那多·达·芬奇的名画。
达·芬奇的《维特鲁维人》被认为是当时在生理结构上最准确的画作,现在已成为一个现代文化的偶像而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招贴画上,鼠标垫上和T恤衫上。这幅名画上有个极圆的圆圈,圆圈里面是一个裸体男人……胳膊和腿向外展开像一个被拔光了羽毛的鹰。
达·芬奇。兰登惊得打了个寒颤。不可否认,索尼埃有明确的意图。在人生的最后时刻,馆长脱光了衣服,明白无误地用自己的身体摆成了达·芬奇维特鲁维人的样子。
这个圆圈是起初被漏掉的关键因素。圆圈是一个女性保护符号,它围在了裸体男人躯体周围。这实现了达·芬奇想表达的信息 —— 男女之间的和谐。然而,现在的问题是,索尼埃为什么模仿这样一幅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