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孤月放下文件站起身来,拍了怕他宽阔的肩臂,往卧室走去。
“墨少!”安可端着餐点出来刚好碰到他,便退到一边。
墨孤月淡紫色的眸子一扫那些完好的饭菜,眼底泛过一抹担忧,“她还是没吃吗?”
“是的!我等下就联系杰森医生过来替韩小姐输送营养液。”安可回答。
“不用了。”墨孤月转身朝着窗户前那抹清冷的背影走去。
纹丝不动的她,如同一幅静默的山水画,却没有人能够看清画里的风景。
韩萱草无神而飘忽如幻的眸子投向空中那一片枯黄的落叶,苍白的嘴角没有一点的温度。
她想知道落叶会不会归根,可是风却把它吹的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想知道人的生命是不是也如落叶般,被禁锢的时候想要离开,离开的时候就是死亡的时候,所谓的自由冥冥之中只是另一种被掌控而已。
她也想知道那片叶子飘去了哪里,它会不会飘到一个叫韩天的男人那里,告诉他在某个角落有个人正在想着他,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这么多天看来,他真的是不在乎她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在乎她?
韩萱草冷然的嘴角苦苦的一咧,却怎么也扬不出幅度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微笑?
“对以前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那天不该说那样的话……”墨孤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白色的身影如幽灵般缓缓的飘开,他想伸手拉住她,却又怕她下一秒就会幻化在空气里,骨节分明的手便停止了半空,有些僵硬的尴尬。
韩萱草拖着轻得不能再轻的身体往另一扇窗户走去,她一个人的世界,不要任何人打扰。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墨孤月终于忍不住吼出话来,也大步往她跨了过去。
站在外面的冷刀准备好直升飞机刚回来,听到他的怒骂声不由得一惊,从来没见过执判发过火。他不禁有些疑惑,那个哪怕是枪抵在太阳穴,仍然一脸淡若春风的执判去哪儿了?
韩萱草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她自己,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看不见任何的人影。
墨孤月也被自己的怒气所骇到,只是片刻之后他还是继续走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横抱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韩萱草犹如受惊的鸟张皇失措的乱舞,只想推开那个不属于她世界的体温。
墨孤月本以为终于看到她有了反应,就代表着一切都会有转机,只是当目光对上她清冷的眸子时,心底又冰冻了几层。
她的眼睛,依旧是那般的涣散而无神,迷离而笼罩着似乎永远也化不开的大雾,那油黑的瞳孔里似乎有着一个迷宫,只要走进去,就不会再走出来。
不!他一定要让她清醒过来。如果她就这样轻易的死了,他还有什么筹码来引出韩天,以后的日子他又要去哪儿找一个如此特殊的女人……
墨孤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底的
那层意思,只知道他不会再允许她这样下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锁住她,抱着她向外走去。
“啊!”肩膀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毫无防备的他闷叫出声来,却始终没有放开怀里的人儿。
韩萱草用力的咬着,她不会再让自己落入任何的圈套,她不能再让自己被任何人伤害,她知道他肯定是带她出去引自己所谓的爸爸出来,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
死,她不怕。她怕的是生不如死!
脑海里张狂的声音在一遍又一边的呐喊着她,要逃!一定要逃!随着这样的想法一出,她拼命的挣扎,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墨孤月好看的剑眉也越拧越紧,随着她似乎疯狂的举动,他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要把她捏成一淌烂泥,生怕弄疼了她。
趁着墨孤月稍微放松的那么一眨眼时间,韩萱草挣脱他的束缚重重的跌在地上,可是她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站起身便跌跌撞撞的往远处跑去。
“快拦住她!”墨孤月对着前面的保镖吩咐。
数十名保镖立马团成一个圈把她围住,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韩萱草发疯般的想要跑出去,可是左边,右边,还是前后两边,她都已经注定是无路可逃。她终究是敌不过命运……
手臂忽然传来麻疼的感觉,韩萱草渐渐失去了知觉。
“杰森,你……”墨孤月看着杰森把针孔准确的插进她的血管,而她冷硬的身体也似乎变得瘫软,他连忙上前,还没说完话,韩萱草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杰森抽出针来,“墨少不用担心,我只是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而已。不过她现在的症状看来,我已经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