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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地球的红飘带读书笔记摘抄 > 第57部分(第3页)

第57部分(第3页)

毛泽东点了点头。他看着邓颖超那单薄的身体,想起她从江西出发前就患有肺病,一路上真够苦了,就说:“你也要注意身体呵!”

毛泽东说过,就向回路走去。走出不远,大路上迎面驰过一匹枣红战马,因为那马跑得很急,后面卷起一道烟尘。看看走得近了,才看出马上那人赤红脸膛,脸面胡子,姿态英武,立刻辨认出那是干部团团长陈赓。他仿佛也辨认出是毛泽东,立刻跳下马,步伐矫健地奔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打了一个敬礼。

毛泽东看那马满身都是汗水,就笑着问:“陈赓,什么急事跑那么快?”

“听说周副主席病得很厉害,是真的吗?”

“是的。”毛泽东带着愁容说。

“我也是来看看周副主席。”陈赓说,“现在马上过草地了,这可怎么办?”

“我们当然要抬着走。”毛泽东语调坚定地说,“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把他抬到目的地。”

陈赓望着毛泽东,心中激动,面上泛起红潮,说:“毛主席,我有一个建议:如果组织担架队的话,我陈赓愿意当担架队长。”

毛泽东显然被感动了,他紧紧握住陈赓的手,连声说:“好,好。”

陈赓拉着马去看周副主席去了。

毛泽东在回来的路上,看见毛儿盖的河谷青稞麦一片金黄,已经完全成熟。成群的红军战士们正散在麦田里,有的收割,有的挑运,田头上插着写有毛笔字的木牌。毛泽东知道这是同志们正在作过草地的准备。关于收割田中的青稞,总政治部做了统一而严格的规定。首先要通过调查割土司头人的麦子,只有在不得已时才能割普通藏民的麦子。而在这样做时,必须将割麦子的原因和所割的数量,用墨笔写在木牌上,插在田中,藏民回来,就可以拿着木牌领取报酬。

毛泽东边看边走,突然从对面的丛林中响起尖利的枪声,只响了两声便停住了。时间不大,一个战士双手捂着肚子从麦田里走了出来,鲜血流湿了他的两条裤腿,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点点的血迹。……

毛泽东停住脚步,望望麦田,望望对面山峰上的树林,望望滞留了一个多月的毛儿盖叹了口气:“总算快了,快离开这地方了……”

(六十四)

终于,北进的行动开始了,人们开始进入草地……

这是一个神秘之国与死亡之国。是终日被雨雾荒烟笼罩着的神秘地带,是为五彩缤纷的野花掩盖着的陷阱。

也许可以把她比做一个妖艳的女人。因为她有着极其诱人的美丽的外貌,又可在不知不觉中把人诱向死亡。被称为松潘草地的这块地方,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膝盖深的茂草,有数不尽的色彩绚丽的野花。可是在草从中却有一片一片终年不干的积水。这里有雪山上流下的消融的雪水,也有泄流不畅的积聚的雨水,还有地下水不断地向地表渗透,这样就在低洼处形成了半沼泽或沼泽。加上长年气候寒冷潮湿,大量的草类残体分解不良,就逐渐积起了很厚的泥炭层。这种泥炭层宛如海绵一般,常常达到两公尺厚。泥炭层下面还有深深的黑钙土,经过积水长年的浸泡或者地下水的淘蚀,往往形成深潭。可是这一切都是由草根连结着的,由碧绿的芳草和色彩鲜艳的花掩盖着的,人马走在上面,就象大地突然活了,好象脚下的大地在颤抖,在呼吸,在起伏不停。就在你享受着大地母亲这种温柔的抚爱时,也许你已经陷入到那深不可测的泥潭中了……

现在,这支在毛儿盖一带深山里吃了一个多月野菜的队伍,就跟着他们的红旗行走在这块土地上……

准备工作显然很不充分。而在当时的条件下,大概也只能如此。按照总部规定,每人应准备十五天的粮食,事实上哪里筹措得到。把临时从田里割来的青稞炒熟装入袋中,也不过十余斤罢了。衣物方面规定每人做两双草鞋,一块包脚布,用羊毛或羊皮做成背心,也难以完全做到。一些人把羊毛絮在两层单衣中粗粗地缝缀起来;多数人只是把被子或毯子象斗篷似地披在身上,再拄上一根棍子,这便是他们的全部装备。他们就是这样进入了常年无夏的草地……

向班佑前进的右路军,要通过的正是松潘草地。这里是典型的丘状高原。地形相当开阔,在蓝天绿野之间一望无际,其中只有低低的小丘点缀其间,弯弯曲曲的小河有如闪光的银带徘徊在草地之上。当数万大军踏上这块神秘的土地时,在灼目的阳光下,他们的红旗飘扬在绿野之中,显得更加红艳了。南国的战士们第一次出了山,看到这样的碧野,不免感到新奇,你常常可以听到他们此伏彼起的歌声。可是不到两天,他们就领略了这块神秘国土的苦味。风雨,冰雹,彻骨的寒冷,几百里荒无人烟,找不到一块栖息之地。在长长的征途中,人们发现这地方连水也是不慷慨的。因为草地的积水多呈赭红色,象生了一层红锈,不管人和马饮了都胀肚子,不少人患了痢疾。再加上有些人粮已用尽,情况就更为严峻。

队伍已不象先前那样严整,掉队的愈来愈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各团都加强了收容队。杜铁锤和小李子,因为身体比较强壮,都被调到收容队了。收容工作是很吃力很累人的,除了磨嘴皮子,不厌其烦地督促人跟上队,还要帮助人背枪,背背包,忍受种种困难。

这正是踏上草地的第四天,从一早起就是牛毛细雨,乳白色的浓雾压在草原上,一直没有消散。天色阴暗之极,就象暮色深浓时那样。人们目力所及,只能看见草丛、红锈般的积水和近处的十几个同伴,其它都在虚无缥渺中了。

“排长,什么时候了?”小李忍不住沉闷,问道。“鬼知道什么时候!”杜铁锤说,“这地方没有太阳,什么也弄不清。”

“从行军里程看,恐怕快晌午了。”不知是谁插了一句。

忽然,远远传来沙哑的充满恐惧的呼喊声:“同——志!……同——志!……”

“前面出事了!”杜铁锤说。

大家凝神静听,果然有人呼喊。杜铁锤就带领大家向前跑起来。

大家循着声音跑了十几分钟,果然见前面草地上一个人陷在污泥里了。大家赶到近处,才看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炊事员,满脸胡楂,污泥已经埋没了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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