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论这么说,都已经悔之晚矣。
不过这样的思想高度才是更令人钦佩的,隐忍、谋划、行动,权势在手也没有冲昏头脑,只要自己觉得应该要的那部分,进取,却不贪婪。
“这样的话,要不我去赔礼道歉,看看陆泓能不能消了气?”
千歌不靠谱的提议得到另两人白眼无数。想想也是,人家自尊心伤的太重,都处心积虑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因为你迟来了这么多年的道歉而放弃?最要紧的是人家还没跟你挑破呢,现在还算是你手里的人,你想叫人家放弃另立的念头?请问,你有人家另立念头的证据么?
眼看北戎一片合并多少年了,现在非要再分开,千凤怎么可能不疼?大狗叼走了小肥,想借自己名义把小肥赏给小狗,偏偏小狗想靠自己跟大狗的斗争抢来小肥。
千歌就不明白了。结果一样,过程不一样而已。有什么好麻烦的?
陆泓继任犬戎新首领那年来过一次,不过千歌当时还是个纨绔子弟。对朝堂大事不闻不问,更别说在前朝等人家来了!是以这是穿来的千歌头一回和陆泓的正式见面。
“为今之计,打探风声,防备为主。”
千凤沉声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才疲惫道:“朕老了,想好好颐养天年了,惠儿必须该独当一面了。歌儿,你也不能过于懒散,你皇姐有事行事优柔寡断。还需要你好好辅佐左右才是。”
千歌撇撇嘴:“儿臣是要造反的人,谁要辅佐她了!”她也想告老还乡,不知道可以破!
千凤还没说话,千惠已经笑出声:“那母皇赶紧另立太女,也好让我闲起来。”太女府被她防护的滴水不漏,她还是时常担心澈儿和两个孩子会遇到危险被害,要真没了份的包袱,她就自请西北某处封地为王,带着澈儿和孩子远走高飞。反而比这里快活自在又安全!
“皇姐,不带你这么不负责的!”
两人笑闹着来回打趣几番,只听千凤打断她们,肃声道:“这是大事。你们可要警醒着点!”
两人立即噤声。千凤又道:“你们这点小伎俩如何能瞒过众人?我只问你们一句,若是必有一方死伤惨重,你们谁来?”
千惠浑一凛。千歌已经愤然出声道:“当然是我后的那批人,她们本来就不安好心。不拿她们开刀,那我辛辛苦苦引她们又有什么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成?!”
千凤深深地看了千歌一眼。暗含着赞许的目光,遗憾说道:“歌儿,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母皇见你送的贺礼便知你心怀天下,抱负不小,偏你又这般散漫,不然江山交付与你也是极好的。”
千歌只有呵呵干笑。她总不能说贺礼只是为了省钱,一桶姜山的点子是抄袭某某朝代某某官员的吧?
“若想戏如人生,就要将一切压进去,压到自己都快分不清戏里戏外才行。你们这样实在太嫩了。”
千风摇着头,心里却欣慰不已。自己的儿女并未因为权势断开姐妹母女分,还一同做戏,只为揪出朝内外蠢蠢动的人马,实在可喜可贺!
其实在盛世中为人帝王,需要的并不是扩张壮大的野心,而是为黎明百姓真心着想的心意。就这一点来说,关怀天下的惠儿确实比懒散无度的歌儿更适合些。
“额?母皇真的这么觉得?”千歌哭无泪,她以为自己看上去已经够像和皇姐决裂的了啊!前几天千明那货还过来跟自己若有若无地打探实力来着啊!
千凤缓缓摇首:“你们在朝里朝外的那些事儿最多也只能向世人证明你们姐妹不和。你们不做出点动摇对方根基的事来,时间一长,有心人就会看出里面的蹊跷,到时候才是真的晚了。”
“是,母皇。”
千惠千歌纷纷回道,侧头对视一眼,准备商量以后的“大反目”。
“这些先压着不提,内忧外患,总该先将犬戎的事处理完再说。”千凤按了按眉心,倦容散发着疲惫。
千惠微皱起眉,关心道:“母皇不如先歇歇吧,儿臣看您似乎累得慌。晚上的接风宴早就安排妥当了,母皇不必担忧。”
“想是朕真的老了,这些天布置陆泓来京的一切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千凤的声音透露着疲惫和从未有过的沧桑,“晚宴朕估计连开口都少了,你们多跟陆泓说说话,看能不能出些什么,也当锻炼锻炼你们。”
“是,母皇。”
当晚接风宴早早开始,千凤端坐于上首,千惠千歌早早收拾妥当,依次坐在千凤左手边上座,就连千明这回也一起露面。四人来的早了些,等待一阵便听宫侍传话阿木那过来,遂换上和煦的笑容来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陆泓早就换掉了之前那一,然现在依旧穿着犬戎服饰,整齐的头发乌黑亮丽,整个人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后已经恢复得神采奕奕,俊逸之气显露无疑。
“参见吾皇。”
“免礼,阿木那请坐。”千凤笑意浓浓,伸手请陆泓坐上自己右手边的上座,完全没有上午的疲惫,却让千歌看的莫名心酸,她知道母皇依旧十分疲累,气色也不甚好,今只是自己用宫里的胭脂水粉为母皇上了个妆才有了这样的效果。
“今晚的接风宴不谈国事,只为阿木那接风洗尘之用。说来惭愧,朕本想亲自安排接风宴,结果朕这几个淘气的女儿非要请命去办,见她们恳求的心一片诚挚,朕也只好依从。若有简陋与不当之处,还请阿木那看在朕这几个孩子还年幼的份儿上担待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