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相寿摆摆手说:“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没这意思。你是没经验。我拿这事举个例子。是让你明白,哪些事要斩而不奏。斩而不奏,是给首长留一条后路,真出什么事,首长可以说他不知道,推个干净;如出事,到头,最多承担个失察责任。”
沈石站起来,恭敬地给郝相寿鞠躬。
“郝主任,您老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坐,坐。斩而不奏,更不能乱用,不该用的时候用,就是越级擅权,你的秘书嘛也到头了。”
“太好了,太好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可在个人啦。”
沈石想在恩师面前卖弄个小聪明,便说:“郝主任,顺着您的思路,我琢磨是不是再加上一条,那就是奏而不斩。”
“奏而不斩?这倒新鲜,你说说。”
“有些事情,我向领导请示,领导也批复了,但如果认为领导批复得很勉强,其实领导心里并不真想办此事,但又不得不同意,我就来个奏而不斩,拖下去不办。将来有人追查,领导可以说我已经交办,没办是秘书的责任。您说,这也是替领导分忧,算不算一条?”
郝相寿呵呵笑起来。
“你小子发展了马列主义呀,这是一条,我也这样处理过,不过没总结出来。小沈,我没看错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哟!你没当几天秘书,你怎么悟出来这条的产‘
“还是您老高明。比我强一百倍,一千倍。”
郝相寿抽出一支烟,沈石赶快掏出打火机点燃。郝相寿抽了一口。
“小沈,官场上的学问太深,慢慢学吧。我们党与其说是靠章程、规定之类的条文运作,不如说是靠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运作更恰当。不成文的东西比成文的东西更重要,党章上哪条说开会上主席台时谁该走在前面,谁该走在后面。但实际上二把手要是走在了一把手前面,哪怕半步,也是个严重的政治错误。李浩义失踪有一个星期了吧?”
“今天是第八天。已经动员了许多力量在追查。”
“这件事非同小可。李浩义给林光汉市长当过两年秘书。后来当上了发展办主任,这是个肥差。外省市和我们合作的项目,都要李主任批。他要是有个闪失,林市长首当其冲,焦书记不能坐视不管。麻烦就大啦。”
机要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传真纸。
“沈处长,这有一份传真,是S省公安厅发来的。”
沈石接过传真,看了一眼。
“你去吧。”
机要员离开。
沈石把传真双手送到郝相寿手里。
“郝主任,李浩义被S省公安局拘留啦!”
“什么?”
郝相寿看完传真,面色沉重,站起来。
“走,立即向焦书记汇报。”
市委书记中央委员焦鹏远指着站在大写字台前面的公安局长蒋大宾的鼻子说:“你这个公安局长怎么当的?人家把我们一个局级干部从你鼻子底下抓走,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林先汉、千钟调森林、沈石、郝相寿坐在沙发上不敢吭气。他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市委书记中央委员在重的办公室里气氛沉重。
沈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书柜前,打开门,拿出一小瓶药,倒出两片放在纸上。
“焦书记,您该吃药了。”
焦鹏远一把打掉纸,两个白色药片在地毯上滚动。
“吃什么药!S省到我这儿抓人,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太过分啦!”
郝相寿走过来,扶着气得哆嗦的焦鹏远坐在沙发上。
“焦书记,你别气坏了身子。”
郝相寿丢给沈石一个眼色。
沈石会意地走到焦鹏远沙发的后背,双手给市委书记中央委员按摩肩部。
千钟眨着小眼睛说:“蒋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