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下去再说。”
出租车停在惠康宾馆前,沈石付了车款,带着少女进了大堂。
沈石去大堂登记交款。
少女远远地坐在沙发上等。
焦小玉和陈虎也跟进了大堂,躲在暗处监视。
沈石拿了入住登记单,冲少女一招手,少女跟了上去。他带着少女到一楼服务台用入住单换了房间钥匙,进了125房间。
陈虎和焦小玉看见了这一切。他们回到车上,焦小玉不解地问:“沈石和这个少女是什么关系?”
陈虎的右手拧着方向盘的胶皮说:“沈石这家伙不是东西!”
在沈石透露市委六点决议之后的第二天清晨,焦东方检查放在老板台上的汤加护照和机票,然后把护照和机票放进西服的内口袋,离开办公室。他戴着墨镜,提着一只公文箱,钻进一辆出租。
出租车向机场疾驶。
“师傅,放段喜乐听听。”
“您想听什么?”
焦东方掏出一盒录音带。
“放这个。”
“自带录音带,看起来你不是凡人。”
车内响起(G弦上的咏叹调)。
焦东方听得入神。
“这是什么呀?也不唱……”
“别说话,开你的车。”
他没有让任何人送行,连他的机要秘书沙莉和仅存的一名卫士也不知道他去机场。
他从不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捕,他总能事先得到消息,持外国护照登上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他也从不担心一旦自己出逃境外后,国际刑警会对他追捕,因为他知道国际刑警不愿与中国警方合作的很多事例。除非死到临头,他绝不轻易出走,用他的话来说“绝不能淘汰出局”。昨夜在沈石走后,他打电话到香港找到葛萌萌,让她通知孙奇从巴黎赶到香港会面。
在飞机脱离跑道的那一刻,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仿佛像郝相寿一样,从此一别再难踏上故土。女保镖朱妮和男卫士杨可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他忘不了杨可把氰化钾放进嘴里那从容的神态,痛失良友使他想起来就扼腕叹息。
邻座是一位年轻母亲带着她两岁的儿子去香港探访老公。孩子翻了一杯可口可乐,溅了焦东方的西服。他没有生气,反而掏出派克圆珠笔送给了孩子。童年一去不返,他突然来了很少体验的感伤,如果生命能重新开始,我不愿意生在相候之家。
飞机降落在启德机场。香港,他已记不清来过多少次,以往都是香港头面人物亲临机场迎接,而这次却在电话中嘱咐葛萌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迎接的是葛萌萌,焦东方钻进了她的黑色沃尔沃。
葛萌萌亲自开车。
“孙奇今天下午才能到,他说一定赶来和你见面。东方,究竟出了什么事?”
“孙奇在法国豪赌,被一个华侨举报。市委决定召他回国述职,一下飞机就会戴上手铐。”
葛萌萌扶方向盘的手哆嗦了一下。
“孙奇是自作自受。”
“他要是自作自受,我就不来了,搞不好我们全军覆没。到你住处再说吧。”
汽车朝葛萌萌住处驶去。忽然,焦东方改了主意。
“你说孙奇下午才到?”
“怕要四五点钟。”
“那不去住处了,你给我联系何叔,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