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些喜欢上稍微文学一点的小说了,人的转变还真是不可思议。当然,只是少有的几本书能吸引我的眼光,而每当我在书店里发现这些书时就会迫不及待买来,把头深埋进去贪婪地吮吸着,看来我正逐渐变成一只有文化修养的狐狸。连自己也吃了一惊的转变呐!
书店里还是照样和往常一样塞满了人,不过其中真正来买书的不过百分之一。我记得有个叫什么基的家伙说过(反正不是肯德基),他扑到书本上有如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而现在的书架周围坐满了白吃面包的家伙,不仅白吃,还挡住了我这个打算花钱买面包人的路!
要知道,在花花绿绿的书堆中寻找到一本适合自己口味的小说真的很不容易,不过今天运气不错,仿佛心有灵犀般我的视线落到了一本片山恭一的小说上,翻译者的水平也很高,这点我是很看重的。很多国外小说就在不经意间给糟蹋了。这书拿到手上只看了一下简介就知道是我喜欢的类型,真是缘分!哈哈,选好书和挑女人应该是一个道理。我又随手翻开一页正文,当即看见作者以第一人称叙述自己正在上语文课时被一篇凄美的古文所打动,古文的大致意思是:古代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老套!),终于他们成为了情侣,但由于女方家长的极力反对而无法厮守在一起(大老套!)。于是男人说服女人和他在一天夜晚双双私奔(超级老套!)。半路下起了雷雨,男人和女人不得不在一座山上的破房子里避雨,谁知这座山上竟有山鬼出没,男人让女人呆在房子里,自己则手执弓箭守在门口。狡猾的山鬼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屋子,吃掉了女人,而女人大叫的声音却被轰隆的雷声淹没。天亮之后,男人却发现他的爱人不见了,不禁痛苦万分。末了,还不忘作首伤感的诗哼哼。小说主人公说自己被这样的故事深深打动,流下了眼泪。我却不以为然,那女人被吃完全是咎由自取,将自己托付给这样一个粗心大意的笨男人。这男人蠢到自以为是地将女人塞在屋里,而自己却守在屋外。要是我的话,怎么样也会紧紧待在自己心爱之人身边决不分开,而不是貌似纯情的将女人一个人留在屋里。其实这个时候的女子害怕的并不是被山鬼吃掉,而是黑暗中没有心爱人陪在身边的孤独吧。白痴白痴大白痴!若换做我,宁愿一起被吃掉也绝对不要分开。这并非完全出于爱,而是一种责任——女子抛弃家人将自己未来毫不犹豫放在你手心的责任!
我将书本合上,然后径直走向收银台。
“你好!”背后传来女人的呼唤声。应该不是叫我吧,书店里那么多人。我继续走了几步,女子的呼唤声却紧随其后。我终于决定回头看一下。
“哦,你好!”身后站着一个面容清爽的女孩,她是——林溪。没错,我记得,就是那个朋友的女朋友的朋友。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不是在叫我呐。”
“没关系。”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温柔,“你……来买书的?”
“哦,恩!”我扬了扬手里的书。
“我也是。”她顺了顺额前突然滑下的发缕。“想不到我们还会见面。”
“想不到!”
“你还好吗?”
“恩,还可以。你呐?”
“我?”她顿了一下,“他后来回来了,找到我,希望能够重新开始。我也答应了,我们甚至偷偷同居过几次。”
“哦,那很好。”我知道那个“他”是指以前抛弃她的男朋友。男人都是这样么?象不羁的野马一样徘徊在好多女人之间,走过辽阔的感情大地,才发现,原来最葱郁的那片草地,还是以前自己曾经踏过却不屑停留的某处。
“其实不太好。”她说,“刚刚我看到他在街对面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地牵手走过。”
我沉默不语,确切来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事情与我无关,可我们之间却又仿佛有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完全没有感情可言的两个人走得如此近。
“真对不起,让你听了一大段不相干的废话。”她似乎也察觉到了。
“哦,没关系。”我说,“我要去交钱了。”
“恩,那再见了。”
“再见。”
“别走!”她突然喊道。
“啊?”我转身。
“能不能陪陪我?”她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跟她去旅馆开了房间。
关上门,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沐浴,就疯狂拥抱在一起……我有点鲁莽地闯进她的身体,在里面机械地搅动着。她的神情沉醉,时而流露出报复得逞的笑容——对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花心男人。我也竭尽全力想将那男人比下去,以至于将自己肉体得到快乐放在了次要位置,却因此久久寻不着潮水迸发的最高点。终于累到不行的我,无奈主动放弃地离开了她的身体。仰面躺在床上喘息着。
“怎么?”她睁开眼,“我让你不满意了?”
“不是的。”
“那为什么不射出来……”
“千呼万唤就是出不来。”我的表情无可奈何。不知为何,每当准备全力冲刺高潮的时候,就突然冒出一团黑影般的罪恶感,将奉命赶来的快感击得粉碎。徘徊在道德与放纵之间的我的思想,在胸口有如矛与盾不断铿锵撞击。
“真难为你了。”她的话在我心中泛起奇异的涟漪。道德的马车被欲望的皮鞭越抽越偏离正道,本是可以随意支配的自己的身体仿佛冥冥中属于着未来某个人的负罪感始终烦恼着我的心。我想——我早已经不是一个纯洁的男人,如果世上还有纯洁男人这种物体存在的话。
“我先走了。”她穿上衣服,裙子背后的拉链很难拉上,我躺在床上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也没有求助于我,终归还是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