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晴一屁股坐到驼峰凹处,喘气道:“好啊,我已经精疲力竭累得半死。”章若初亦感略有不支,吩咐道:“嗯,先把骆驼背上的沙土扒开,再行准备帐篷。”
三人动手将骆驼背部沙土剥掉,沙漠沙粒松散倒是很容易扒开,不多时骆驼嘶鸣几声摇摇晃晃站起,低下头来一阵猛烈摇摆,沙尘飞泻,“嘶嘶”几声,鼻孔喷气带出不少沙子。章若初拍拍骆驼屁股催促它前走几步,相继挖出水和干粮。萧依雪则是拉起骆驼却想到水和干粮被风卷走,一阵伤心难过。
赵晚晴见状宽慰道:“依雪,既然生就不要多想啦,无济于事不说,反倒坏了心情,更不值当。想想,刚才横行肆虐的龙卷风,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突如其来令人措手不及,好在有若初姐在,否着真不敢想象会生何等严重后果。”
萧依雪也知道多想只是平添几多惆怅罢了,无奈事与愿违。本不想成为她们的累赘负担,到头来还是连累她们。
“难道自己真是灾星,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祸端么?秋远峰当其冲,萧府以及红衣教的惨案因为自己突然回府,招引至灭顶灾祸?晦气霉运延至现在拖累两人?”光是想想,萧依雪心中黯然伤怀,血气一阵阵翻涌,气息不畅,胸口沉闷好似堵着沉郁闷气,久久不能仍无法平静下来。
“放心,我不会自取烦恼的。”萧依雪朝着赵晚晴强颜欢笑,勉强应了一声,咬了咬干瘪撕裂的嘴唇,唾液润湿处传来一阵隐痛,背过身去用力舔了舔褶皱干裂的嘴唇,弄丢了水和干粮,情非得已她是不会主动开口向她们讨水解渴。
赵晚晴见状心知肚明,无奈只好由得她去,三顶帐篷而今只剩两顶,瞧见萧依雪略显凄凉背影,唤道:“依雪,你过来帮我支起帐篷,今晚我们一起睡,什么样?我可是还记得那洛阳迎宾客栈香艳旖旎的夜晚,今趟可以重温旧梦啦,真好。”
萧依雪闻言心中霎时闪过一丝赧然羞涩,虽然同为女子,不过该有的矜持还是要保持,偏偏对于赵晚晴清澈见底无暇纯真的眼眸,她是缺乏抵触心理,而且隐隐期盼着肌肤相亲比之言谈更能促进沟通交融。
萧依雪低低应了一声,回身垂接过帐篷一角,抬头之际瞧见赵晚晴似笑非笑的目光直直落在胸前高耸敏感部位,心底生出一股奇妙莫名感觉,脸颊布满红晕,脸上一阵阵热得滚烫,手心不禁沁出冷汗,眼睑低垂不敢朝她望去。
“嘻嘻。”赵晚晴朝着章若初得意一撅起嘴角,娇笑道:“若初姐,今夜你就人独自入睡吧。我有好些话要跟依雪私下交谈,你可不能偷听喔。”
章若初微微一笑道:“我一向孤家寡人,你要来我帐篷定是闹得我无法安然入睡,你不来烦我,那是求之不得。好了,不多废话,一会搭好帐篷之后我有事出去一小会儿,你们早些休息,不要耽误明天的行程。”
赵晚晴与萧依雪干净利索按扎好帐篷四个角,听见章若初的话,心中不免奇怪,偌大沙漠渺无人烟,她这是要去做什么?不过向来知晓章若初的秉性,若是可以的话定会邀她同行不会明言只身一人需要离开片刻,所以赵晚晴不再多问。
见她按扎好帐篷过后朝二人打一声招呼便径自走开,赵晚晴刚松口气一些留在衣衫内不识相的沙粒即刻来犯,只觉得浑身疙疙瘩瘩、黏糊糊的,不由皱起黛眉,“依雪,你现在觉得好受么?”说着扭动肩膀,想要抖落那些该死的沙粒。
萧依雪绑好缰绳,拍拍手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被沙土活埋沙粒无孔不入,身处极端恶劣环境,条件更加艰苦。其实,换一个方向想,若是我们舒舒服服、轻轻松松地穿越沙漠,反而渐淡了心中的思念,你以为呢?”
“越困苦艰险,越逼近死亡,思念反而更加强烈真挚。依雪,你是指这个意思吗?”看见萧依雪微微颔,赵晚晴一手抚着娇俏下巴一双眼眸仔细打量她。
萧依雪被她怪异的目光盯得毛,该不会赵晚晴又要语出惊人。正惴惴不安时,忽然听见银铃脆响:“依雪,直到现在我才觉你是真的爱上了他。那我就放心了,最起码你不可能再伤害他。”赵晚晴说完一副安心轻松模样。
呃,萧依雪闻言不禁感到错愕,毕竟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对于秋远峰不再是单纯出于报恩或者其他原因。赵晚晴一语说完又撅嘴道:“其它暂且不多说啦,我现在忧心的是今夜该如何入睡?你也知道,好多天未曾洗浴再经沙土掩埋覆盖,全身上下挠痒难耐更是难受了。”
萧依雪凝眉想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得色笑意随即脸上又是一阵滚烫灼热,瞧见赵晚晴愁眉苦脸的模样,咬了咬贝齿俯在她耳际低语数声。
赵晚晴见她俯靠近眼眸更是神色闪烁,心中不免奇怪,听闻呵气如兰轻微声响,待她说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试着问:“依雪,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么?”
“怎么不行呀!”一听见赵晚晴怀疑语气,萧依雪心中一急脱口道:“以前在漫无目寻找,我就是靠着这个方法渡过上百个难眠之夜,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第六章 安眠秘笈(下)】………
话一脱口,萧依雪暗叫一声不妙,如此恬不知耻的剖白心迹实在有失女子矜持。“哦,原来有人早就情根深种。”赵晚晴喁喁声充满调侃韵味,瞧见萧依雪一副无地自容、羞赧难堪娇态,心下惆然一叹:“情之为何物,最难捉摸。她以前是何等意气风、傲气凌霜,此刻少女羞涩赧然,换作以前怎么也不敢相信。唉,一情牵扯多少愁,却探望,邻家有女初闲愁。”
“好呀,那么今晚我就试试看,是否安然入眠。”见她不再调侃,萧依雪总算舒了口气,这时远处传来章若初轻灵悦耳的声音:“你们两个,没事最好别多嚼舌根。知不知,开口说话无形中呵出体内水分,越说越觉得口干舌燥。”
两人寻声望去,章若初正费力挪步蹒跚行走,赵晚晴见状急忙赶了过去扶住着她,瞧她满头大汗,好奇问道:“姐姐,一身是汗,你这是干么去了?还说我们呢,先关心一下自己,流了这么汗水。依雪,劳烦你去水袋过来。”
萧依雪刚想上前帮衬一把,爽快应了一声,扭身躯俯身钻进帐篷内,取来皮制水袋,拔掉塞子递了过去。
“谢谢。”章若初伸手接过,饮下小口,便将水袋递回。赵晚晴心疼道:“姐姐,才一小口怎么够补充你流出的汗水,再多喝点。”
“是呀,那点根本解不了渴。”萧依雪递过水袋殷切劝道。章若初伸手推开手,笑着说:“无妨,我自有分寸酌量饮水,就算怎么谦让推辞我总不至于拿性命开玩笑。好了,扶我道帐篷里去。唔,刚才你们低声呢喃说些什么来着?”
原来方才章若初正对着烈日运气行功之际,恍惚间听见她们谈话,萧依雪好似说了一个可以安然入睡的方法,好心之下颇为心动,哪知她二人底下声音咬耳交谈,引她更强烈的好奇心。
三人进到帐篷之内,章若初掀起帐门系好垂帘,扭头见她二人仍是不语,颦眉道:“怎么啦,不想告诉我么?”萧依雪闻言向她投去一个奇怪眼神,正要开口余光瞥见赵晚晴示意噤声的眼色,欲言又止,有些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暗战。
章若初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说话,暗忖:“一般说来,萧依雪是不能隐瞒我的,那么问题就出现在赵晚晴身上。”念及此,朝她莞尔一笑道:“晚晴,你对我有何不满,直说无妨。”
赵晚晴一双翦水双瞳滴溜溜一转,小嘴一撅,螓歪过一边去。咦?真是奇了怪了,章若初心底暗暗嘀咕:“我哪里惹得这丫头生气?难道因为方才之言?”想及此不由苦笑道:“你啊,在沙漠中确是不宜多言,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们一下,姐姐据实说出实情,你犯得着为此生闷气吗?”
赵晚晴忽然转过身开口了,却是听不见一个字音,原来她是开口哑语。萧依雪见状顿时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