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翎吃了一惊,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给皇伯父的那封证明大哥身份的血书是捏造的?”
沈鸣岐把视线专注地移到沈凤翎的眼睛上,一字一针地说道:“血书是真的。只不过,它说的不是你大哥,而是你这个畜生”
沈凤翎血管都要崩裂了,他一双细长的眼睛,寒芒暴涨,“父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帮我大哥、诬陷我?”
沈鸣岐嫌他受的刺激不够深,继续说道:“小畜生,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弄错你不是你现在这个娘亲的亲生儿子。你的亲生母亲生下你,就向我交代了实情,她愿意一命抵一命,留下你这条孽根。都怪我一直迷恋着你母亲,念着她的旧情,才放过了你这个小畜生,把你寄养在你现在这个娘亲王姨娘的名下。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王姨娘,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沈凤翎坚决不相信他听到的话语,他只当他父亲是病糊涂了脑子,他紧紧握了一下拳头,再松开来的时候,就换了和缓的语气问道:“父亲,我和大哥两军对峙的时候,是不是你在后面帮了孩儿一把?”
沈鸣岐啐了他一口,冷笑着说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呢我会猪油蒙了心,帮你这个畜生?”
沈凤翎倒退两步,不死心,“父亲,真的不是你?”
沈鸣岐像看着一团污秽,连话也不屑于跟沈凤翎说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暧昧和争风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暧昧和争风
林叶染黄,秋色满地。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照耀着田野。秋收时节是最欢快,最让人向往的时节。
农人们即使是挥汗如雨,脸上也是挂着最真切的笑容。欢声笑语不断,干起活来仿佛浑身的劲都用不完。
李二狗家的红薯收成的时候,全家四个人都齐齐上了阵。二牛的脚早已经全好,之前就已经开始练习做农活了,这次秋收,做个帮手一点都不是问题。
虽然楚容年龄最小,却是四人中最有力气的。楚容和李二狗两人轮换着刨地,翠珠和二牛两人负责把刨出的红薯从藤蔓上摘下来,然后装筐,装满后再一起抬着倒进推车里。
今年李二狗家的红薯由于楚容的精心管理和翠珠的科学指导,收成特别的好。每一窝可以卧大大小小差不多十几个。大的需要两只手抱起,小的如一只小梭鱼,细细长长、中间微鼓。大部分是圆的、椭圆的,这样的吃起来味道好,甘脆爽口、皮薄多汁。
翠珠把乌发全部束在头顶,偶尔有几缕发丝调皮地在白玉一般的脸上拂来拂去,害得翠珠时不时停下来,褪下自制的手套,把它们别到耳后。做的次数多了,正轮到休息的楚容看出了端倪。
楚容放下手中的锄耙,站到翠珠的身后,不由分说地解开翠珠束发的发带,这才笑着说道:“翠珠哥哥,头发散了,挡了视线,我给你拢好”
由于楚容不习惯带着手套干活,而且用的又是锄耙,不用沾土,所以这次也没有用手套。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划过翠珠的侧脸和后颈。少年的身体带着热气和淡淡的汗味,在身后一点一点地侵袭。
翠珠渐渐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她摘下手套,轻轻推开楚容的手,语气尽量自然地说道:“你笨手笨脚的,哪里能扎得好我这一头乱发?还是我来吧。”她想抽走楚容手里握着的自己的发带。
楚容一闪身,让翠珠扑了个空。他附在翠珠耳边,悄悄说道:“翠竹哥哥,不扎就不扎吧,你脸红什么?”口中呼出的热气直往翠珠的耳朵里钻。
翠珠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言辞训斥怕伤了少年的脸面。于是只好假装恼羞成怒地说道:“谁脸红了?我这是太阳晒的、热的。你看看我们哪个脸上没有晒红?死小子,没大没小的,打趣到我的头上来了。”
楚容嘻嘻一笑,又凑过去说道:“骗你呢,翠竹哥哥。就你这张千年寒玉似的脸,哪里就轻易让人看到脸红起来的样子?”
翠珠双眼眯起,“罚你晚上饿饭”
楚容哀嚎一声,“翠竹哥哥,你罚我晚上睡地铺吧。别饿饭了,我这干了半天的活,再不让吃饭,你打算饿死我啊。饿得跟毛妮一样,你还得操心诊治不是”
说毛妮,毛妮到。不光是毛妮,后边还跟了个夜蔷薇。
毛妮朝楚容跑过来,夜蔷薇往二牛那边走去。
毛妮是翠珠带着楚容给她出诊的时候,跟楚容熟悉起来的。两人年龄相当,都是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毛妮喜欢楚容相貌清秀,做事能干,因此自那以后,就三五不时地借故来看楚容。虽然没有夜蔷薇来得那么勤,来得那么热烈,但她眉梢眼角饱含的情意丝毫不亚于夜蔷薇。
夜蔷薇除了管家之外,最擅长的是做小点心。毛妮则是一个有父母操心生计的几乎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她最擅长的是针线活。
是以,李二狗家里自从有了夜蔷薇和毛妮的时常光顾,除了饭会常常不够吃这一点不好之外,倒是总能多出一些点心、手帕之类的小东西。因此,李二狗家最不缺的就是零食和手帕。结果,翠珠为了防止自己过胖,往往要费神抵御零食的诱惑。结果,夜蔷薇拿来给二牛、二牛又转给了翠珠的小点心,最终却进了楚容的肚皮。倒是毛妮给楚容做的手帕纷纷进了李二狗的陶艺工作室。李二狗的理由是,他要常常擦手,帕子闲着也是闲着。
毛妮远远看见楚容挨着翠竹说说笑笑、闹得正欢,心中的闷气就陡然上升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为什么,她之前很喜欢翠竹的,现在也不大喜欢他了。她不像夜蔷薇可以明目张胆地给翠竹脸色看。固然是因为翠竹曾经给她治过病,解决过她的痛苦,还有一点就是,翠竹云淡风轻的脸上常常隐隐地带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因此,她尽管不大喜欢他,却有点敬他,也有点怕他,虽然他比她也大不了一两岁。
毛妮跑过来的时候,速度很快,等到了楚容跟前,就变为挪动了,她呐呐地对楚容说道:“你怎么没带我给你的帕子?看你脸上出汗了都不知道擦擦。”她看了一眼正在摘红薯的翠竹和二牛,不满地小声说道:“为什么就你年纪小,却让你做刨地的重活?”
声音虽小,却让几个人都听到了。
翠珠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中的活,只当没有听见。这样的小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楚容看一眼翠竹,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对毛妮说道:“你知道什么?翠竹哥哥常常出诊、做家事,二牛哥脚刚痊愈不久又时时在家里授课,他们两个都不常做农活,手臂哪有我有劲?再说,你以为蹲在地上摘番薯、把它们装筐再运到地头的推车里,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吗?以后,休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不耐烦听”
毛妮委屈地扁扁嘴,掏出自己的香帕,伸手给楚容擦汗。